押井守的名字經(jīng)常與“神作”兩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陡Ｐ切∽泳_麗夢中人》《機動警察》《攻殼機動隊》，他的影響早已突破了“日本動畫”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從好萊塢電影到3A大作，受其影響而誕生的作品層出不窮。“押井守”三個字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文化符號，引領(lǐng)著時代的潮流。youtuber VaatiVidya就曾以押井守的《天使之卵》作為切口，去分析《黑魂3》中費蓮爾諾這一角色。在這里姑且不論宮崎英高是否真的是在致敬《天使之卵》，光是有歐美地區(qū)的愛好者用這樣一部小眾的動畫作為參考資料，就足以證明“押井守”這三個字的魅力。

《天使之卵》是押井守初次執(zhí)導(dǎo)的原創(chuàng)動畫，在這部作品中他同時負責(zé)了監(jiān)督、腳本、分鏡三項工作。1984年，《福星小子綺麗夢中人》的上映讓押井守聲名鵲起，影片中明與暗的強烈對比與強調(diào)內(nèi)心獨白的靜止畫，為這部商業(yè)動畫增添了一絲文藝氣息。不過原作者高橋留美子對押井守的“魔改”卻并不滿意，2002年DVD版《綺麗夢中人》的解說音軌中曾提到過，高橋留美子最喜歡的劇場版是《唯有你》，最討厭的非《綺麗夢中人》莫屬。這種不以原作為基礎(chǔ)的改編仿佛觸動了高橋留美子的逆鱗。但不錯的票房和觀眾的口碑還是讓業(yè)界認同了押井守的才華。

押井守說，在執(zhí)導(dǎo)了《福星小子綺麗夢中人》之后，自己的監(jiān)督生涯一下子就變得順利起來，于是他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不管做什么事兒都能成，拍什么片兒都有人喜歡。于是《天使之卵》誕生了。為了說服贊助商德間書店，押井守謊稱《天使之卵》只是發(fā)生在男女之間的普通故事。當時的鈴木敏夫還在德間書店當編輯，這是他與押井守之間的第一次合作，令人沒想到的是，押井守口中“普通”的故事，竟是這樣的晦澀難懂。

即使在今天，《天使之卵》依然被很多人稱為押井守最“悶”的片子。光看彈幕量與點擊數(shù)的對比就知道這71分鐘有多么漫長。的確，《天使之卵》并不是一部注重“故事性”的作品。時間地點人物動機從哪兒來要做什么……即使看到最后，觀眾們也很難總結(jié)出一個精確的答案。在這里，我們以豆瓣以及bangumi上的劇情簡介作為參考：影片架構(gòu)在一個充滿陰影和灰暗色彩的超現(xiàn)實主義世界中，主角是兩個沒有提及名字的少年與少女。少女隨身帶著一顆神秘的蛋，似乎她一切行為都是以保護這顆蛋為基準。身上背著一把十字型武器的少年在某天也隨著一種神秘的機械來到這個城鎮(zhèn)。巨大的腔棘魚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鎮(zhèn)的墻壁之上，隨之而來的還有追捕魚影的人群。兩位主角在幾次簡短的交流之后變得熟悉，他們談?wù)撝切┮呀?jīng)模糊的記憶以及方舟的傳說。趁著少女入睡時，男主角砸破了神秘的蛋。故事也隨之進入尾聲。

某種角度來說，《綺麗夢中人》這部叫好又叫座的動畫反而成了押井守監(jiān)督事業(yè)上的絆腳石。《天使之卵》的失敗讓他在之后的三年里都沒接到工作。據(jù)說在影片上映階段，監(jiān)督的母親看著空蕩蕩的觀眾席，都不由得擔(dān)心起了押井守今后的生活?！短焓怪选吩谏虡I(yè)角度上來看到底有多失敗呢？我們翻遍整個網(wǎng)絡(luò)，也搜不到任何關(guān)于它的票房銷量信息。影片上映時更是一水兒的差評，不少觀眾看的昏昏欲睡，認為整部動畫不知所云。人們對押井守的評價也從“天才監(jiān)督”轉(zhuǎn)為“大腦有點兒毛病吧”“怎么做出了那種東西”。在制作階段，押井守提出了不收（作為監(jiān)督的）工資，只收版稅的要求。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事實上從《天使之卵》錄像帶廢盤后，（注釋：廢盤就是指CD,錄像，DVD等的多媒體商品從銷售分類中消除，銷售商店內(nèi)在庫的以及音像公司內(nèi)在庫的所有產(chǎn)品全部廢棄。對于出版物而言相當于“絕版”的意思。但是，CD，錄像等的音像制品，即使暫時停止了商品的販售，在音像公司內(nèi)還存留著主音源的情況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所以音像公司在分類上記載的“廃盤”，更多意義上是指出版方不會再版的停產(chǎn)物品。）到2001年DVD版發(fā)售前，喜愛這部作品的觀眾根本沒有任何購買渠道。這也就等于押井守基本沒有從《天使之卵》中賺到錢，四舍五入就是打白工。不過押井守本人倒覺得沒那么慘，雖然經(jīng)濟方面是艱苦了點兒，但電子游戲使他快樂。這一段宅在家里打游戲的時間也成為了他在制作電影《阿瓦隆》時的基礎(chǔ)。

原定于1985年夏天上映的押井守版《魯邦三世》由于種種原因最終流產(chǎn)，其中部分設(shè)定卻通過《天使之卵》重見天日。在押井守版的《魯班三世》中，男主角魯邦要偷取的正是天使的化石，而影片中一直保護著蛋的少女，則是押井守版《魯班三世》中殺人事件的犯罪嫌疑人，這位本該生活在如同《神曲》地獄篇的高塔之中的少女，成為了《天使之卵》女主角的原型。

押井守的許多作品中都曾出現(xiàn)過宗教元素?！稒C動警察》中以《圣經(jīng)》的用語章節(jié)作為線索的罪犯，《攻殼機動隊》中引用《圣經(jīng)》的傀儡師。在《天使之卵》中，宗教元素更是隨處可見。男主角手中如同十字架般的槍械，與耶穌受釘處一模一樣的傷口包扎位置。在1985年《月刊Animage》的采訪中，押井守提到他對在圣經(jīng)，尤其是舊約圣經(jīng)十分感興趣。甚至在大二的時候想轉(zhuǎn)去學(xué)習(xí)宗教史，由于父母極力反對，押井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但他從此停止對宗教的研究。《天使之卵》作為押井守監(jiān)督的第一部原創(chuàng)作品，融入了監(jiān)督的個人喜好也是理所當然。

某一天的夜里，押井守在陽臺上看到東京都道311號環(huán)狀八號線駛過時，產(chǎn)生了一種念頭：“如果宏偉的諾亞方舟能在這里入港該多好啊”，這便是《天使之卵》誕生的契機。而“蛋”的設(shè)定，則來源于押井守兒時曾聽母親說過的話“女人是帶著卵（たまご）降生于世的”，雖然押井守的母親只是直白的在說卵子的事兒，但在小朋友聽來，則變成了懷蛋而生的奇妙童話。押井守監(jiān)督也不是沒考慮過制作一部輕喜劇，像是人們在深夜的便利店中等待方舟的到來，忽然遇見了一個抱著蛋的少女。但當他看到天野喜孝的角色原案時便改了主意，決心要制作一部嚴肅風(fēng)格的幻想作品。

在網(wǎng)絡(luò)上可以搜多許多關(guān)于《天使之卵》的分析與解讀。正如押井守本人所說的那樣，電影的意義取決于觀眾的理解。我們大可不必去尋找一個統(tǒng)一的最優(yōu)解，或是非要搞懂故事的來龍去脈。能體會其中的氛圍，就已經(jīng)是一種享受了。不過在這里我們還是收集了押井守監(jiān)督本人對于這部作品的部分解讀，希望能成為大家的觀影參考。

《天使之卵》借男主之口講述了諾亞方舟的故事，然而結(jié)局的安排卻與《圣經(jīng)》中有所不同。

諾亞方舟上的生靈們不知道洪水是否已經(jīng)退去，便放了一只鳥去探信，在漫長的等待中，動物變成了化石，人類相繼死去，最后還存活于世的只有女主角一人。押井守監(jiān)督說，少女生活在靜止的時間之中，并創(chuàng)造了自己生存的世界。一旦她脫離了束縛，整個世界就會隨之而改變。手握十字架槍械的少年則代表著身負重擔(dān)努力生存的現(xiàn)實，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像是新約圣經(jīng)中的耶穌與等待救贖的教徒。又像是《玻璃動物園》中的Jim與Laura。通過與他人的相遇，去發(fā)現(xiàn)一個全新的世界。

注：《玻璃動物園》中的比喻是押井守監(jiān)督在采訪中自己提出來的，劇情簡介如下

步入中年的昔日南方美人Amanda與她的一對兒女Tom和Laura蝸居在圣路易斯一個昏暗的公寓中，Amanda無限懷念被紳士訪客踏破門檻的年輕時光，擔(dān)心女兒Laura的終身大事；由于脊髓灰質(zhì)炎的后遺癥，Laura走起路來有點瘸，她膽小缺乏安全感，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在鞋廠工作的Tom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靠65美元的收入維持著這個家庭的開銷，而心中想的卻是詩和遠方，心中的苦澀只能終日在電影院消解。在母親的再三要求下，Tom把工友（也是Laura暗戀已久的）Jim帶回家吃晚餐。Jim在燭光中解開了Laura多年的心結(jié)，而Laura知道了Jim訂婚的消息后，送上斷了角的玻璃獨角獸作為祝福。聽到這個消息的Amanda自然是失望透頂，把Tom訓(xùn)斥一翻，Tom則遠走他鄉(xiāng)，直到多年以后再首這段陳年往事……

押井守認為，阿勒山本是諾亞方舟的終點，同時也是新世紀的起點。但在《圣經(jīng)》中，諾亞方舟其實并沒有抵達阿勒山。當我們發(fā)現(xiàn)自己所相信的現(xiàn)實都只是幻想時，必然會產(chǎn)生推翻現(xiàn)實的沖動。

故事中的少女相信著蛋中存在的事物。當少年敲碎那顆蛋，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物時，也就證明了少女的信仰本就是虛無?！暗啊毕笳髦鴫粝?、希望之類并不存在于此處，卻還有存在可能性的事物。押井守認為，當人們選擇相信夢與希望時，便不會與真正的現(xiàn)實相遇。

即使到了2018年，押井守還是會在采訪中自嘲《天使之卵》的失敗。他說這是一部典型的“不幸的電影”，就像是“嫁不出去的女兒”（不幸な映畫ってのもあるんですよ。巡り合わせが悪くて。僕がやった仕事でいえば『天使のたまご』なんてのはその典型なんだけど...。うまく"嫁に出せなかった"。）但觀眾的評價早已于當年大不相同，也許是觀眾們對這類非故事性的藝術(shù)片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也許是“押井守”三個字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光環(huán)。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位才華橫溢的監(jiān)督再也不會因為想做自己喜歡的片子而找不到工作了。

科幻懸疑動畫片，講述的是少女帶著神秘的巨蛋，在荒涼的死城游蕩，遇見了背負怪異兵器的少年，城中的人們正在用魚槍捕獵一群大魚的影子。

少女和少年一起捕獵，但后來獵物開始反擊，少年的魚槍被搶走了。關(guān)鍵時刻，少女用巨蛋救了少年一命，少年激動的說。你還真有個卵用呀！

鬼才監(jiān)督押井守的早期杰作，有后來《攻殼機動隊》的影子，宏魄壯美的場景，超現(xiàn)實的莊嚴氛圍。詩一樣的節(jié)奏，幀幀都讓人著迷。

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由于一些原因，大多數(shù)對宗教沒有認識。這些年管得松了，也有些跟風(fēng)玩?zhèn)€洋派，一起唱唱歌，提高逼格。很少有人能認識到它一種社會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設(shè)計。貧僧解釋一下：

社會由無數(shù)的個體組成，在無神的社會，個體按照武力財力智力家族等等綜合排名，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直到社會當中的最后一位（第xx億xx萬xxxx位）。這樣的社會排名在人類社會存在，動物界也一樣。一群猴子，有第一位的猴王，第二位被猴王打敗過，第三位被第二位打敗過……順次可以排到猴群最后一位最弱的猴子。這不需要社會結(jié)構(gòu)設(shè)計，純是自然的實力排序。猴王在猴群當中為所欲為，排序在它后面的都聽命于它。人類的君主和猴王本質(zhì)上一樣。不服，干你。服，干你老婆。

在有神的社會結(jié)構(gòu)就不一樣了，第一位永遠是神，從第二位開始才是凡人君主以及后面xxxx位。而神必須是一個完全抽象的存在，各宗教不同，但必須要無形無相，可以是天上的一個白袍老頭，可以是天上一個女人，可以是某種臆造的動物。而中國人善于抽象，把這第一位叫做“老天爺”。然后人們就把能想到的最好的品質(zhì)都賦予第一位的神，讓它代表社會所公認的道德。

這兩種社會的不同就在于道德批判是否對君主有效。在有神的社會，當君主做了不好的事了，人們會用處于第一位的神的名來批判他，也就是對他進行道德批判。美國自稱是“We are one nation under God.”，而中國的君主會說自己是天子（第一位的兒子），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奉天命”。如果很多人判斷他違背了God's will或者說天意，人們就理直氣壯的要求他下課。他如果抵抗，人們就會“替天行道”。君主不得不保持和社會道德的一致。

在無神的社會，第一位就是君主，后面排序的人們沒法批判他，猴子們也同樣無法批判猴王，只能想辦法用更強大的實力來擊敗他，從而成為第一位。而每一個猴王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被新的猴王打敗，又再循環(huán)。道德批判在這種地方無用，必須使用暴力。君主關(guān)注的是如何保持最強的暴力。

從以上我們就能看到把第一位空出來給抽象的神是相當有智慧的設(shè)計，讓社會能按大多數(shù)人的共識來運行，而猴子社會往往導(dǎo)致刀兵相見。有趣的是人類社會當中有一些聲稱無神的社會，又拼命地把第一位那個凡人包裝成神，以避免發(fā)生猴群大亂斗。

非常美，是滲到靈魂里的詩意和美，創(chuàng)作形式上有種泛靈的感覺，意象很多但又是半包圍的結(jié)構(gòu)，象征詩， 非常整體。但除此之外也能隱約看到整體的敘事線的邏輯。有種消解意義的灰色的地帶的感覺，看了一些別人的解讀，但都會覺得不準確，但我覺得這樣的電影本身就難以用語言去替換，讓我想起現(xiàn)在很多現(xiàn)代詩的解讀都是用一種“替換法”去解讀的，就好像有一本“象征”的詞典，去把詩里的意象與詞典里對意象的解釋一一對照，形成邏輯的自洽一樣，但如果一味去這樣解讀，詩就失去了意義也失去了美，因為那樣就變成了謎語，詩歌就變成了加密的文字。如果說這部電影具體表達了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可能也沒必要說清楚），但是我也能感受到電影里所有意象的真與假，虛無與存在的灰色地帶。當我看到少女始終堅持守護的卵，我會聯(lián)想到信仰，也更傾向于相信鳥真的存在。片中也有很多泛靈式的視覺語言讓我確認這個想法，少女用類似于卵形的鵝頸玻璃罐飲水，水中著重刻畫的氣泡又像一顆顆卵、生命，片中還有很多非常神性的場景，平原上規(guī)則排列的巨石，也好像象征著“神”的存在，可越看到后來越會對這種想法產(chǎn)生動搖，巨大的魚的影子在城里穿梭，人們試圖用魚叉殺死它們卻無濟于事，這樣的場景會讓我想到弒神，但“神”的存在都值得懷疑的場景，魚影的存在也許是神的存在，可卻以影的形式存在，這會讓我懷疑神的真假，是種難以言說，處于真與假，存在與虛無之間的懷疑的，灰色地帶的感覺，少年最后刺破少女守護的卵，里面卻又如他所料的什么都沒有的場景，也會讓我有這種感覺，少年的臺詞里也說到，圣經(jīng)中諾亞方舟的故事，但也許這一切都是假的，談不上誕生也談不上毀滅，因為一切可能都從未發(fā)生過。當少女領(lǐng)著少年去看天使的化石，聽起來這似乎是“神”的存在的鐵證，可電影里并沒有畫一個非常震撼，有十足說服力的場景，只是一塊破敗的的化石，在一個破敗的教堂里躺著，這樣的場景讓意義都處于一個懸空的狀態(tài)，我看到了化石，但似乎也不能確信神的存在，但也沒有依據(jù)說它并不存在，這又處于灰色地帶。少年刺破了卵，也似乎什么也說明不了，少女的信仰與少年相信的科學(xué)理性唯物，都未得到真正的印證。少女醒來發(fā)現(xiàn)卵被刺破而里面什么都沒有，崩潰地奔跑跳進裂縫中的河流會讓我想到殉道和水葬，當信仰破滅后奇跡卻發(fā)生，她變成了一個女人，溺水的氣泡全都變成了密密麻麻的卵孵出了水面，這會想到生殖，生出來的也許是是鳥，也也許是魚，也許依舊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具具空的蛋殼，這再次把意義懸空，“卵”給我的感覺已和過去不一樣，不是唯一的東西了，這么多的卵給我感覺是泛濫，是假，或許是偽神，或許只是個玩笑，但我甚至連證明它是假的的依據(jù)都沒有，因為我們獲得的，永遠都不是全部的信息，所以也會無法確信自己存在或不存在。少年在海邊看到了滿地的羽毛，隨著風(fēng)漫天飛舞的場景，那些羽毛是那么潔白那么新鮮，又似乎證明鳥是存在的，海面升起了黑色的巨蛋，看起來這似乎是神但卻也值得懷疑，因為這顆巨蛋很舊，也并無神圣感可言，反而會讓我想到破敗的教堂，是死氣沉沉的。

當然以上這些理解也都是是用文字去替換的結(jié)果，這樣一部電影，也許是無需去說的，視覺和文字我覺得還是兩個不相容的系統(tǒng)，真的，只要感受就好了

這是一部迷惘的電影，現(xiàn)實也是毫無意義的，這個時候也許正視這種消解意義的美，可能才是唯一能做的，真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