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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4-11 17:05

詳細劇情

美麗的富家女芬尼(Abbie Cornish 艾比·考尼什 飾)沉醉于時尚之中,親手為自己設(shè)計并制作衣物是她最大的樂趣。偶然的一次機會,她看到了隔壁窮小子濟慈(本·威士肖 Ben Whishaw 飾)并不暢銷的詩集,她被那些字句吸引,于是便尋找一切機會接近那個憂郁的男人。在濟慈的影響下,芬尼開始學(xué)習(xí)和欣賞詩歌,在相處過程中兩人深陷情網(wǎng)。然而這段感情從開始就遭到各種反對,在聚少離多的日子里,一對戀人通過書信傳達彼此心中的愛戀。歸來的濟慈送給芬尼訂情的戒指,并送給她一首題為《明亮的星》的詩,兩人在各種各樣反對的聲音中繼續(xù)堅守著這份愛情。不久,濟慈的新作終于問世,可是此時他卻患上了嚴(yán)重的肺病……   本片導(dǎo)演是曾憑《鋼琴課》斬獲金棕櫚大獎的簡·坎皮恩(Jane Campion)。本片入選了第6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主競賽單元,并提名第82屆奧斯卡最佳服裝設(shè)計獎。

 長篇影評

 1 ) 《明亮的星》

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純粹的關(guān)于愛情的影片,恍如隔世,但毫無隔閡。

純潔與堅定,早已離我們遠去,也離電影很遠了。

簡·坎皮恩 Jane Campion選擇了一個特別時代的特殊人物,用最自己溫柔圓融的筆觸,勾勒出一段恒久不變的愛情。

 2 ) 浪漫詩人之死

簡·坎皮恩曾說,電影圈是個排斥女導(dǎo)演的地方。說來也對,在戛納威尼斯,美女會跟陽光沙灘、香檳雪茄組成一道風(fēng)景線,然而優(yōu)秀的女導(dǎo)演總是珍稀物種,難覓其蹤。不過身為“戛納之女”,從短片獲獎到入圍競賽,坎皮恩可謂受盡了照顧,故而當(dāng)上了女導(dǎo)演的形象代言人。她的《鋼琴課》本無法跟《霸王別姬》并列摘得金棕櫚,趕巧她當(dāng)時身懷六甲,更有其他幾個評委暗中相助,同情分加上人情分,得以領(lǐng)到了至今還食用不盡的老本。那之后過去快二十年,坎皮恩跟陳凱歌大同小異,屢次失手,乏善可陳。還好,她在去年戛納奉獻了擅長的文藝愛情題材,多少還能看到當(dāng)年風(fēng)采,替女導(dǎo)演正名。

《明亮的星》就講一對才子佳人,詩人濟慈和愛人方妮,他們私定終身,無緣終老,愛得好生苦命。濟慈一生短暫,留下許多浪漫詩篇,無奈就是不能擁有一份完美愛情,在異國他鄉(xiāng)悲劇地死去。雖不至于像梵高等那樣潦倒不堪,然而濟慈終歸是寄人籬下、一生受窮。他會小心翼翼勸告愛人,自己需要很多錢,方能光明正大娶她。濟慈多愁善感,他有滿腹的詩情才氣,卻敵不過人生玩笑。打小時候父母早亡,后來弟弟病逝,濟慈始終被人生陰影所糾纏。等到愛情悄悄到來,他人生所剩時間已經(jīng)太少太少。

坎皮恩果然發(fā)揮了女導(dǎo)演的細膩情感和考究功力:濟慈會因為愛情的誤會心生憤怒,在別人看來是小題大做,只因他內(nèi)心敏感。他會跟愛情試探較勁,忍受折磨又乖乖地舉手投降。電影耗費了很大精力在實地取景和服裝設(shè)計上,四時風(fēng)光各不同,嬌媚花兒朵朵開。這對年輕人就那樣漫步在林間小徑,躺臥于河邊草坪,當(dāng)真是“與你在一起的三天,勝過凡間五十年”。后喬治時代的英倫格調(diào),有刺繡有舞會有詩歌有合唱團。電影里幾乎是清一色好人,不見險惡。在方妮的弟弟和妹妹身上,依稀能看到再往后十來年,大不列顛會迎來強盛的維多利亞時代??v然生命如此美好,可惜你已不能留戀。濟慈的愛情沒有人們想像中的浪漫,只有平平淡淡至善至真。

坎皮恩的女性思維決定了她能把濟慈的愛情還原到九成模樣,然而你要想收獲驚喜倒是件難事,不會有想當(dāng)然更沒有意料之外?!睹髁恋男恰房赡軣o限接近濟慈的詩作,但在浮躁的今天,恐怕不大入得了人們雙眼——它太恬靜了,美到會產(chǎn)生相悖的疲勞。影片干凈到無以復(fù)加,也沒打算往通俗愛情的路線上靠攏,否則大可搞得叫人淚下。《明亮的星》音樂不煽情,表演也不過火??财ざ魉坪跸M3诌@份愛情的原始味道,有突如其來的沖動、渴望和激情,最后化為了不舍、無奈跟傷痛。她用攝影來捕捉一個個美好瞬間,放大那些一墻之隔和鴻雁傳書的細節(jié),全然女性直覺感受的復(fù)制。這些白描細致入微,傳達一種古典和浪漫之美。電影文學(xué)性極強,里頭還至少用上了濟慈的一二十首詩,從詩集《恩底彌翁》到代表作《夜鶯頌》,應(yīng)有盡有。

同是浪漫派詩人的雪萊隔年去世,他獻給濟慈一首挽歌,名為《阿多尼斯》,他用古希臘神話里的美少年阿多尼斯來悼念友人之死。里面有這么一句:純凈的精神必歸于它所來自的光輝的源泉?!纠碡斠恢?東方早報-上海雜志】

又一篇:http://www.douban.com/review/2953162/

 3 ) 遺失在時光里的愛情

      記得09年澳大利亞導(dǎo)演簡坎皮恩帶著《明亮的星》來到戛納時,她說到:“我不是來拿獎的,我只是把芬尼守望濟慈的愛情故事,寫成了一首詩,朗誦給全世界聽。”在2010年初,我看到了這部期待已久的電影,它的靜溢在紛鬧的09年銀幕如同電影中那一抹藍紫的藍玲,美好的讓人心醉。

    我認識了一位姑娘,她容貌美麗、舉止優(yōu)雅,就是有一點執(zhí)拗的傻氣,我想我墜入愛河了?!獫?818年寫給美國友人喬治的信

    熟悉詩歌,以及濟慈的人都知道,他英年早逝,25歲離世的他生前郁郁不得志,貧困潦倒。他與生前唯一的愛人芬尼那短暫的愛情,也早已在這瑣碎庸常的時光中被世人遺忘。然而就像人藝術(shù)史中所有的偉大的藝術(shù)家一樣,靈感的閃光就在愛情降臨的一瞬間?!兑国L頌》、《希臘古翁頌》、《秋頌》以及那首即興寫在莎士比亞著作襯頁上的《明亮的星》都是在濟慈生前短暫而美好的愛情中孕育出了這些傳世的詩歌。所以才有了今天這部《明亮的星》,在200年后用女性導(dǎo)演特有的女性情懷,緬懷一段遺忘在時光里的愛情。

    雖然《明亮的星》的男主角是濟慈,但它絕對不是一部普通的傳記片。在拍攝過《鋼琴課》女性導(dǎo)演簡坎皮恩執(zhí)導(dǎo)下,《明亮的星》更像是芬尼的愛情小品文,愛情故事使得大詩人也退居二線。從電影開篇芬尼的細致的針腳,到這個女人在愛情面前的主動與大膽,以后最后得到噩耗后那將要窒息的哭泣,在我看來這部電影更像是一個執(zhí)拗偏執(zhí)的女人在愛情面前的一切勇氣與執(zhí)著,依然沒有脫離簡坎皮恩一以貫之的女性意識。

    而這個愛情故事在200年后,在鏡頭的流轉(zhuǎn)中依然鮮活和生動。觀影的時候,恍惚中總有被英倫那蕭瑟的清風(fēng)拂過面頰的瞬間,清冷中透著哀婉。濟慈與芬尼用敲打墻壁感受對方;初春他們在花園里聞便花香,尋找最美的芬芳;濟慈用昨夜的小夢向芬尼求吻;沐浴在愛河中的芬尼采集來滿房間的蝴蝶;還有在濟慈病中芬尼塞入門縫僅有“goodnight”字樣的紙條……所有的小細節(jié),讓這對19世紀(jì)的戀人照亮了正在觀影的人,那是我們一直忽略的真實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印象最深的鏡頭是濟慈與芬尼訂婚那天,沒有儀式,沒有主婚人,芬尼與濟慈、家人在花園起舞。芬尼擁著依然病中的濟慈,家人閑適的躺在花園的草地上。盡管初春的英格蘭依舊清冷,但或許芬尼愛情中最可回味的瞬間就融化在這春日的擁抱里。只是美好的東西都稍縱即逝,就如同英格蘭短暫的春天,送走濟慈南下治病的芬尼,最終只迎來了詩人客死羅馬的噩耗,以及生前完成的最后一首詩《至芬尼》……

    芬尼為濟慈素服十二年才另嫁他人,她從未脫下濟慈送的戒指,終其一生守護這份愛情,并且從未向第三個人透露,直到臨終才將濟慈的情書托付給后人,苦守了五十年的秘密方為世人所知,于是也有了今天的《明亮的星》。電影的最后,穿著黑色寡婦服的芬尼行走在荒野,口中默誦著《明亮的星》:“明亮的星,我祈求像你一樣堅定”……然后,黑屏,沉郁的大提琴聲第一次在影片中響起,伴著女高音的吟唱,詩人濟慈朗誦起了《夜鶯頌》,電影就在這樣的詩歌中漸漸結(jié)束,輕柔的如同撫摸愛人的臉龐,昨晚睡去的時候,我耳邊縈繞的一直是濟慈的詩歌,“是幻覺?還是夢魘?那歌聲去了,我是睡還是醒?”

 4 ) 每一剎那的誠懇和溫柔

這部片子第一次看是在當(dāng)年的電影節(jié)上,幾乎完全沒看進去。為什么進不去記不得了,大概是覺得不像濟慈不像簡坎皮恩不像時代劇不像浪漫劇,總之各種不符合觀眾常規(guī)的想象和期待??赡苓€有部分原因,是這部片子對觀眾的英文程度有所要求,而當(dāng)年在大銀幕上看的是生肉,很多細節(jié)就睜眼瞎了。

最近重看,竟然被里面的氣氛完全地徹底地迷住了,一個多月來反復(fù)不知看了多少遍。這是部非常結(jié)實的影片,清晰、準(zhǔn)確、細膩、簡潔而克制地呈現(xiàn)了愛情發(fā)生的過程,同時滿懷溫柔。這是一部特別靜,同時也特別烈的影片,影片里的每個瞬間都是活的,流動的,充滿魔力的。我每次看,都有種被真理照亮的感覺,也有種被溫柔治愈的感覺。

該片的視點很特別,基本上跟以往的愛情影視劇里根深蒂固的男性視點倒了個個兒,主體性在女主人公這一邊。芬尼對濟慈的關(guān)注,一種強烈的、專注的、細密而持久的注意力統(tǒng)攝了整部影片。演員艾比不知怎么做到的,她的每一個微表情,她整個人的每一刻的存在狀態(tài)都像是活在這種注意力中。這種注意力動人,是因其純粹,以及基于純粹的清醒。芬尼眼中的濟慈,就是百分百的濟慈,沒有摻雜一點其它的投射。純粹性很難,以至于愛情神話中常常需要宣稱愛的純粹性,“我愛的是你本人”“其它的我毫不在乎”。但這種宣稱很快被縫合進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的意淫中,想象自己才是那個被宣稱的對象;一旦被動變?yōu)橹鲃樱抗饬⒖虖?fù)雜起來,就像《傲慢與偏見》里伊麗莎白看達西,一開始看見的是一個傲慢的符號,后來看見的是達西的莊園——高富帥的符號。

看這部片子還有一個感覺,好像導(dǎo)演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溫柔和善意都給濟慈,這個出生在馬廄中,父母早亡,身邊不斷有親人死亡,才華一生得不到承認,25歲死于貧病交加的詩人。影片中的芬尼是個性格很烈的女生,但是面對濟慈會柔和到小心翼翼的地步,屏住呼吸一樣地湊上前去,粘到跟前去。芬尼的弟弟和小妹妹都是默默的神助攻。芬尼的媽媽雖然憂心,但終歸是一個體諒的母親。還有傭人,親戚,朋友,凡是出現(xiàn)在銀幕中的人物,都對這個苦逼的詩人懷著愛與呵護(盡管我們知道濟慈生前受盡了評論界的惡毒攻擊)。
坎皮恩曾說,在她眼里,濟慈就是一個天使,一個divine being。影片好玩的一點是坎皮恩對本衛(wèi)肖這名演員的使用方法。說起本衛(wèi)肖,很多導(dǎo)演都很愛用這名神一樣的演員,分給他神一般虐的角色,而且總是忍不住重口味地對待他那極度瘦削的身體(有個做gender study的47歲的女教授專門寫了一篇視覺分析的長文,圖片高能慎點http://professorfangirl.tumblr.com/post/42957325953/on-ben-whishaws-body-a-visual-essay)。一向重口味的坎皮恩(小時候看《鋼琴課》的心理陰影到現(xiàn)在還在)在處理濟慈這一角色時一反往常,她讓他輕盈地躺在花枝上,或被芬尼一家人輕輕地托起來……本衛(wèi)肖演了那么多角色,濟慈好像是唯一一個身體上受到善待的,像對待天使一般的善待。

我查資料時還發(fā)現(xiàn)了一點好玩的,不論是濟慈,還是本衛(wèi)肖,還是坎皮恩都對浪漫這個概念嗤之以鼻。這個后來被封為浪漫主義代表詩人的濟慈其實特別看不上卿卿我我的所謂愛情,他沒想到自己后來徹底淪陷在愛之中,并給后世留下36封給芬尼的信。是這些信觸動了坎皮恩,并引起了她對濟慈的興趣??财ざ鞅粷鹊恼軐W(xué)Negative Capability深為所動,并讓它在一定程度上主導(dǎo)了該片的拍攝方法。簡單說,Negative Capability是允許自己滯留在神秘之中,而不訴諸理性。掉進去,不急著上岸,不論水下藏著什么。這需要百分百的勇氣和誠懇,濟慈就是這樣一個百分百的人,這樣的人不是天使是什么。
《明亮的星》拍攝的三個月,坎皮恩用各種方法讓她的演員停留在這種Negative Capability中。她說,我要做的只是保證這個演員就是他的角色,live in the moment,至于他具體怎么處理臺詞和肢體,不干我事。她總是對本衛(wèi)肖說,別太用力。(Ben: "I think it's Jane's design that when you are not trying to achieve sth, that's when the most exciting things happen and arrive on you. This idea is being receptive rather than forcing sth to happen.")本幾年后追憶,拍攝的過程對他本人也是一個治愈的過程,坎皮恩是對他影響最大的導(dǎo)演,從此他學(xué)會了放松。

簡說她只想拍一種“gentle, tender, delicate”的感覺,要做到像布列松一樣的簡潔?!睹髁恋男恰愤@部影片刷新了我對她的看法。我一直覺得《鋼琴課》過譽了,各種符號和隱喻太適合理論家大做文章,而且過于黑暗了?!睹髁恋男恰钒堰@些剔除得干干凈凈,然后讓人感受到這個五十多歲的女導(dǎo)演的溫柔和干練。坎皮恩的這部影片不是用來分析的,是打開各種感官來感受的。里面有各種熱鬧的自然聲,反倒讓你感到心里特別安靜,在安靜中感到生活的流動和感情的強度,感到兩個敏感而誠懇的人的互相吸引和靠近,感到那種飽脹的將要溢出的情緒。

P.S. 最喜歡圣誕節(jié)這場戲。壁爐里的火苗啪啪作響,濟慈懷抱一只貓盤坐在地毯上(仔細聽能聽到貓的呼嚕聲),芬尼端著盤子進來。兩人對視,都有點愣,忘言。芬尼擦著杯子,說“我早上在想你睡的是不是我的床?”濟慈還在愣。芬尼“I believe you are.” ("are"的聲音切的是一只杯子輕放的特寫鏡頭。剪接太棒了?。﹥蓚€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然后小妹妹這個熊孩子端著面包默默地闖進來了。嗯,特別靜,特別烈。

 5 ) 明亮的星和夜鶯頌兩首詩的中英文版

Bright Star
John Keats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adfast as thou art--
   Not in lone splendour hung aloft the night,
And watching, with eternal lids apart,
   Like Nature's patient sleepless Eremite,
The moving waters at their priestlike task
   Of pure ablution round earth's human shores,
Or gazing on the new soft fallen mask
   Of snow upon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ors--
No--yet still steadfast, still unchangeable,
   Pillow'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
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
   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
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
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

燦亮的星

  燦亮的星啊,但愿我能如你堅定——

  但并非孤獨地在夜空閃爍高懸,

  睜著一雙永不合攏的眼睛,

  猶如苦修的隱士徹夜無眠,

  凝視海水沖洗塵世的崖岸,

  好似牧師行施凈體的沐浴,

  或正俯瞰下界的荒原與群山

  被遮蓋在輕輕飄落的雪罩里——

  并非這樣——卻永遠鑒定如故,

  枕臥在我美麗的愛人的酥胸,

  永遠能感到它的輕輕的起伏,

  永遠清醒,在甜蜜的不安中,

  永遠、永遠聽著她輕柔的呼吸,

  永遠這樣生活——或昏厥而死去。

 ?。欁有?譯)

  1818年,濟慈23歲。那年,詩人患上了肺癆,同時詩人還處于和方妮·布朗小姐的熱戀中。正如詩人自己說的,他常常想的兩件事就是愛情的甜蜜和自己死去的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詩人情緒激昂,心中充滿著悲憤和對生命的渴望。在一個深沉的夜晚,在濃密的樹枝下,在鳥兒嘹亮的歌聲中,詩人一口氣寫下了這首8節(jié)80多行的《夜鶯頌》。


Ode To A Nightingale
        by John Keats

My heart aches, and a drowsy numbness pains
My sense, as though of hemlock I had drunk,
Or emptied some dull opiate to the drains
One minute past, and Lethe-wards, had sunk;
'Tis not through envy of thy happy lot,
But being too happy in thine happiness ---
That thou, light-winged Dryad of the trees,
In some melodious plot
Of beechen green and shadows numberless,
Singest of summer in full-throated ease.

O, for a draught of vintage! that hath been
Cooled a long age in the deep-delved earth,
Tasting of Flora and the country green,
Dance, and Provencal song, and sunburnt mirth!
O for a beaker full of the warm South,
Full of the true, the blushful Hippocrene,
With beaded bubbles winking at the brim,
And purple-strained mouth;
That I might drink, and leave the world unseen,
And with thee fade away into the forest dim;

Fade far away, dissolve, and quite forget
What thou among the leaves hast never known,
The weariness, the fever, and the fret
Here, where men sit and hear each other groan;
Where palsy shakes a few, sad, last gray hairs,
Where youth grows pale, and specter-thin, and dies;
Where but to think is to be full of sorrow
And leaden-eyed despairs,
Where Beauty cannot keep her lustrous eyes,
Or new Love pine at them beyond tomorrow.

Away! away! for I will fly to thee,
Not charioted by Bacchus and his pards,
But on the viewless wings of Poesy,
Though the dull brain perplexes and retards:
Already with thee! Tender is the night,
And haply the Queen Moon is on her throne,
Clustered around by all her starry fays;
But here there is no light,
Save what from heaven is with the breezes blown
Through verdurous glooms and winding mossy ways.

I cannot see what flowers are at my feet,
Nor what soft incense hangs upon the boughs,
But, in embalmed darkness, guess each sweet
Wherewith the seasonable month endows
The grass, the thicket, and the fruit tree wild;
White hawthorn, and the pastoral eglantine;
Fast-fading violets covered up in leaves;
And mid-May's eldest child,
The coming musk rose, full of dewy wine,
The murmurous haunt of flies on summer eves.

Darkling I listen; and, for many a time
I have been half in love with easeful Death,
Called him soft names in many a mused rhyme,
To take into the air my quiet breath;
Now more than ever seems it rich to die,
To cease upon the midnight with no pain,
While thou art pouring forth thy soul abroad
In such an ecstasy!
Still wouldst thou sing, and I have ears in vain ---
To thy high requiem become a sod.

Thou wast not bonr for death, immortal Bird!
No hungry generations tread thee down;
The voice I hear this passing night was heard
In ancient days by emperors and clown;
Perhaps the selfsame song that found a path
Through the sad heart of Ruth, when, sick for home,
She stood in tears amid the alien corn;
The same that ofttimes hath
Charmed magic casements, opening on the foam
Of perilous seas, in faery lands forlorn.

Forlorn! the very word is like a bell
To toll me back from thee to my sole self!
Adieu! the fancy cannot cheat so well
As she is famed to do, deceiving elf.
Adieu! adieu! thy plaintive anthem fades
Past the near meadows, over the still stream,
Up the hilside; and now 'tis buried deep
In the next valley glades.
Was it a vision, or a waking dream?
Fled is that music --- Do I wake or sleep?

夜鶯頌

 查良錚 譯

我的心在痛,困頓和麻木
刺進了感官,有如飲過毒鳩,
又象是剛剛把鴉片吞服,
于是向著列斯忘川下沉:
并不是我嫉妒你的好運,
而是你的快樂使我太歡欣——
因為在林間嘹亮的天地里,
你呵,輕翅的仙靈,
你躲進山毛櫸的蔥綠和蔭影,
放開歌喉,歌唱著夏季。

哎,要是有一口酒!那冷藏
在地下多年的清醇飲料,
一嘗就令人想起綠色之邦,
想起花神,戀歌,陽光和舞蹈!
要是有一杯南國的溫暖
充滿了鮮紅的靈感之泉,
杯沿明滅著珍珠的泡沫,
給嘴唇染上紫斑;
哦,我要一飲而離開塵寰,
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隱沒:

遠遠地、遠遠隱沒,讓我忘掉
你在樹葉間從不知道的一切,
忘記這疲勞、熱病、和焦躁,
這使人對坐而悲嘆的世界;
在這里,青春蒼白、消瘦、死亡,
而“癱瘓”有幾根白發(fā)在搖擺;
在這里,稍一思索就充滿了
憂傷和灰色的絕望,
而“美”保持不住明眸的光彩,
新生的愛情活不到明天就枯凋。

去吧!去吧!我要朝你飛去,
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車駕,
我要展開詩歌底無形羽翼,
盡管這頭腦已經(jīng)困頓、疲乏;
去了!呵,我已經(jīng)和你同往!
夜這般溫柔,月后正登上寶座,
周圍是侍衛(wèi)她的一群星星;
但這兒卻不甚明亮,
除了有一線天光,被微風(fēng)帶過,
蔥綠的幽暗,和苔蘚的曲徑。

我看不出是哪種花草在腳旁,
什么清香的花掛在樹枝上;
在溫馨的幽暗里,我只能猜想
這個時令該把哪種芬芳
賦予這果樹,林莽,和草叢,
這白枳花,和田野的玫瑰,
這綠葉堆中易謝的紫羅蘭,
還有五月中旬的嬌寵,
這綴滿了露酒的麝香薔薇,
它成了夏夜蚊蚋的嗡縈的港灣。

我在黑暗里傾聽,多少次
我?guī)缀鯋凵狭遂o謐的死亡,
我用深思的詩韻喚他的名字,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現(xiàn)在,死更是多么富麗:
在午夜里溘然魂離人間,
當(dāng)你正傾瀉著你的心懷
發(fā)出這般的狂喜!
你仍將歌唱,但我卻不再聽見——
你的葬歌只能唱給泥草一塊。

永生的鳥呵,你不會死去!
饑餓的世代無法將你蹂躪;
今夜,我偶然聽到的歌曲
曾使古代的帝王和村夫喜悅;
或許這同樣的歌也曾激蕩
露絲憂郁的心,使她不禁落淚,
站在異邦的谷田里想著家;
就是這聲音常常
在失掉了的仙域里引動窗扉:
一個美女望著大海險惡的浪花。

呵,失掉了!這句話好比一聲鐘
使我猛醒到我站腳的地方!
別了!幻想,這騙人的妖童,
不能老耍弄它盛傳的伎倆。
別了!別了!你怨訴的歌聲
流過草坪,越過幽靜的溪水,
溜上山坡;而此時,它正深深
埋在附近的溪谷中:
噫,這是個幻覺,還是夢寐?
那歌聲去了:——我是睡?是醒?



約翰?濟慈(John Keats,1795年—1821年)

  出生于18世紀(jì)末年的倫敦,他是杰出的英詩作家之一,也是浪漫派的主要成員。濟慈的父母在其青少年時期相續(xù)去世,雖然兩個兄弟和一個姐姐非常照顧他,但那種過早失去父母的悲傷始終影響著濟慈。在埃菲爾德學(xué)校(Enfield School),濟慈接受了傳統(tǒng)正規(guī)的教育,在閱讀和寫作方面,濟慈受到了師長克拉克(Charles Cowden Clarke)的鼓勵。

  年輕的濟慈非常鐘愛維吉爾(Virgil),14歲時,他將維吉爾的長詩《艾涅阿斯紀(jì)》(Aeneid)翻譯成英語。1810年,濟慈被送去當(dāng)藥劑師的學(xué)徒。五年后濟慈考入倫敦的一所醫(yī)學(xué)院,但沒有一年,濟慈便放棄了從醫(yī)的志愿,而專心于寫作詩歌。濟慈很早就嘗試寫作詩歌,他早期的作品多是一些仿作,1817年,濟慈的第一本詩集出版。這本詩集受到了一些好的評論,但也有一些極為苛刻的攻擊性評論刊登在當(dāng)時很有影響力的一本雜志(Blackwood's magazine)上。濟慈沒有被嚇倒,他在來年的春天付印了新詩集《恩底彌翁》(Endymion)。

  1818年夏天,濟慈前往英格蘭北部和蘇格蘭旅行,途中得到消息說他的兄弟湯姆得了嚴(yán)重的肺結(jié)核,濟慈即刻趕回家照顧湯姆。這一年年底,湯姆死了,濟慈搬到一個朋友在漢普斯泰德(Hampstead)的房子去住,現(xiàn)在人們已將那所房子認作濟慈之家。在那里,濟慈遇見并深深愛上了一位年輕的女鄰居——方妮?布朗(Fanny Brawne)。在接下來的幾年中,疾病與經(jīng)濟上的問題一直困擾著濟慈,但他卻令人驚訝地寫出了大量的優(yōu)秀作品,其中包括《圣艾格尼絲之夜》、《夜鶯頌》和《致秋天》等名作。1820年3月,濟慈第一次咳血,之后不久,因為迅速惡化的肺結(jié)核,1821年2月23日,濟慈于去意大利療養(yǎng)的途中逝世。

 6 ) 原聲大碟比電影美

簡·坎皮恩新片《明亮的星》(thebright star)的原聲大碟,以一堂濟慈的詩歌寫作課作為開場。在《消極能力》(Negative Capability)里,窗外細雨綿綿,學(xué)生芳妮·布朗(Fanny Brawne)輕輕地喃喃自語道:“我還是不知道怎樣作詩?!蹦莻€時代的富家小姐到一文不名的寒酸小詩人家求教,幾乎形同“不恥下問”,濟慈說:“詩歌就像在湖里游泳,目的并不是飛快地游到岸邊,而是享受湖水的觸摸,這是超脫于思想的感官旅行?!币凰查g,兩人的對話被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配合著古鋼琴的零星琴聲所淹沒,讓音樂來總結(jié)了對話。
  《明亮的星》講述年輕的詩人濟慈在弟弟湯姆重病后,搬到朋友家居住,結(jié)果與女鄰居芳妮·布朗相識相戀,片名就是濟慈為布朗所作的眾多詩歌中的一首,不屬于上乘,但用作題解指代閃亮動人的初戀,倒是很合適。相比過分甜膩而略顯娘娘腔的影片,馬克·布萊肖(Mark Bradshaw)的原聲大碟,反倒更接近濟慈的詩本身的意境。
  專輯當(dāng)中收錄了分別由男主角本·威士肖(Ben Whishaw,《香水》的主演)和女主角艾比·考尼什(Abbie Cornish)朗讀的幾首小詩。威士肖念的《 無情的妖女》(La Belle Dame Sans Merci ),聲音比較虛弱,但也許因此,反而頗為傳神地表達出了濟慈的青澀以及對于愛情的忐忑不安。《明亮的星》是考尼什沙啞著嗓子、帶著哭腔念的,就是那個年代女性的裝腔作勢且猶豫不定的姿態(tài)。改編自莫扎特降B 調(diào)弦樂小夜曲K.361 的片尾曲,為《夜鶯頌》(Ode to a Nightingale)配樂,威士肖獨自沉浸在詩歌的世界里,并不回應(yīng)這如同來自天堂的音樂。在影片中,此時的濟慈已經(jīng)死去,于是,詩歌成了天堂與人間之外的第三種聲音。除此之外,專輯中還收錄了一首濟慈與布朗互通信件的念白“l(fā)etters”,男聲與女聲交替出現(xiàn),匯報各自的生活,囑托彼此的思念。用時而平緩時而險峻的音樂,表現(xiàn)熱戀中人讀信時豁然開朗、等信時焦急萬分的情緒心態(tài),很有意思。
  有人覺得這張專輯的人聲有些多,但當(dāng)威士肖的聲音絕不亞于音樂,當(dāng)它同小提琴的凄涼主題一起出現(xiàn)時,某種化學(xué)效果產(chǎn)生了,讓人回想到初戀時的癡情與脆弱。作曲家布萊肖僅在專輯里貢獻了 “Convulsion”和“Return”兩首小曲,其它的音樂大多改編自莫扎特的作品。但作為布萊肖的電影配樂處女作,我們還是可以覺察出他的才能。此外,專輯里保留了許多大自然的聲音,諸如夜鶯鳴啼和雨點打到窗戶上的聲音,都很美妙 。
  整張專輯非常短,僅23 分半鐘,像一首意猶未盡的小詩,也像濟慈結(jié)束得如此匆忙的人生。23 歲正是濟慈遇到芳妮·布朗的年齡,兩年后,濟慈死于風(fēng)寒。

 7 ) 濟慈 夜鶯頌

My heart aches, and a drowsy numbness pains 我的心在痛,困頓和麻木
My sense, as though of hemlock I had drunk, 刺進了感官有如飲過毒鴆
Or emptied some dull opiate to the drains 又像是剛把鴉片吞服
One minute past, and Lethe-wards had sunk: 於是向列斯忘川下沉
'Tis not through envy of thy happy lot, 并不是我忌妒你的好運
But being too happy in thine happiness -- 而是你的快樂使我太歡欣--
That thou, light winged Dryad of the trees, 因為在林間嘹亮的天地里
In some melodious plot 你呵,輕翅的仙靈
Of beechen green, and shadows numberless, 你躲進山毛櫸的蔥綠和蔭影
Singest of summer in full-throated ease. 放開了歌喉,歌唱著夏季
O, for a draught of vintage! that hath been 唉,要是有一口酒,那冷藏
Cooled a long age in the deep-delved earth, 在地下多年的清醇飲料
Tasting of Flora and the country green, 一嘗就令人想起綠色之邦
Dance, and Provencal song, and sunburnt mirth! 想起花神,戀歌,陽光和舞蹈
O for a beaker full of the warm South, 要是有一杯南國的溫暖
Full of the true, the blushful Hippocrene, 充滿了鮮紅的靈感之泉
With beaded bubbles winking at the brim, 杯緣明滅著珍珠的泡沫
And purple-stained mouth, 給嘴唇染上紫斑
That I may drink, and leave the world unseen, 我要一飲而盡而悄然離開塵寰
And with thee fade away into the forest dim. 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隱沒
                                                                                
Fade far away, dissolve, and quite forget 遠遠地,遠遠隱沒,讓我忘掉
What thou amongst the leaves hast never known, 你在樹葉間從不知道的一切
The weariness, the fever, and the fret 忘記這疲勞,熱病,和焦躁
Here, where men sit and hear each other groan; 這使人對坐而悲嘆的世界
Where palsy shakes a few, sad, last grey hairs. 在這里,青春,蒼白,削瘦,死亡
                                                                                
Where youth grows pale, and spectre-thin, and dies; 而癱瘓有幾根白發(fā)在搖擺
Where nut to think is to be full of sorrow 在這里,稍一思索就充滿了
And leaden-eyed despairs; 憂傷和灰暗的絕望
Where Beauty cannot keep her lustrous eyes, 而美保持不住明眸的光彩
Or new Love pine at them beyond to-morrow. 新生的愛情活不到明天就枯凋
                                                                                
Away! away! for I will fly to thee, 去吧!去吧!我要朝你飛去
Not charioted by Bacchus and his pards, 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車駕
But on the viewless wings of Poesy, 我要展開詩歌底無形的羽翼
Though the dull brain perplexes and retards. 盡管這頭腦已經(jīng)困頓,疲乏
Already with thee! tender is the night, 去了,我已經(jīng)和你同往
And haply the Queen-Moon is on her throne, 夜這般溫柔,月后正登上寶座
Clustered around by all her starry Fays; 周圍是侍衛(wèi)她的一群星星
But here there is no light, 但這兒不甚明亮
Save what from heaven is with the breezes blown 除了有一線天光,被微風(fēng)帶過
Through verduous glooms and winding mossy ways. 蔥綠的幽暗和蘚苔的曲徑
                                                                                
I cannot se what flowers are at my feet, 我看不出是哪種花在腳旁
Nor what soft incense hangs upon the boughs, 什麼清香的花掛在樹枝上
But, in embalmed darkness, guess each sweet 在溫馨的幽暗理,我只能猜想
Wherewith the seasonable month endows 這時令該把哪種芬芳
The grass, the thicket, and the fruit-tree wild -- 賦予這果樹,林莽和草叢
White hawthorn, and the pastoral eglantine; 這白枳花,和田野的玫瑰
Fast fading violets covered up in leaves; 這綠葉堆中易凋謝的紫羅蘭
And mid-May's eldest child, 還有五月中旬的嬌寵
The coming musk-rose, full of dewy wine, 這綴滿了露酒的麝香薔薇
The murmurous haunt of flies on summer eves. 它成了夏夜蚊蚋嗡營的港灣
                                                                                
Darkling I listen; and for many a time 我在黑暗中里傾聽,多少次
I have been half in love with easeful Death, 我?guī)缀鯋凵狭遂o謐的死亡
Called him soft names in many a mused rhyme, 我在詩思里用盡了我言辭
To take into the air my quiet breath;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Now more than ever seems it rich to die, 而現(xiàn)在,死更是多麼的富麗
To cease upon the midnight with no pain, 在午夜里溘然魂離人間
While thou art pouring forth thy soul abroad 當(dāng)你正傾瀉你的心懷
In such an ecstasy! 發(fā)出這般的狂喜
Still wouldst thou sing, and I have ears in vain -- 你仍將歌唱,但我卻不再聽
?To thy high requiem become a sod. 你的莽歌只能唱給泥草一塊
                                                                                
Thou wast not born for death, immortal Bird! 永生的鳥,你不會死去
No hungry generations tread thee down; 餓的世代無法將你蹂躪
The voice I hear this passing night eas heard 今夜,我偶然聽到的歌曲
In ancient days by emperor and clown: 當(dāng)使古代的帝王和村夫喜悅
Perhaps the self-same song that found a path 或許這同樣的歌也曾激蕩
Through the sad heart of Ruth, when, sick for home, 露絲憂郁的心,使她不禁落淚
She stood in tears amid the alien corn; 站在異邦的谷田里想著家
The same that oft-times hath 就是這聲音常常
Charmed magic casements, opening on the foam 在失掉了的仙域里引動窗扉
Of perilous seas, in faery lands forlorn. 一個美女望著大海險惡的浪花
                                                                                
Forlorn! the very word is like a bell 失掉了,這句話好比一聲鐘
To toll me back from thee to my sole self! 使我猛省到我站腳的地方
Adieu! the fancy cannot cheat so well 別了!幻想,這騙人的妖童
As she is famed to do, deceiving elf. 不能老耍弄它盛傳的伎倆
Adieu! adieu! thy plaintive anthem fades 別了!別了!你怨訴的歌聲
Past the near meadows, over the still stream, 流過草坪,越過幽靜的溪水
Up the hill-side; and now 'tis buried deep 溜上山坡,而此時它正深深
In the next valley-glades: 埋在附近的溪谷中
Was is a vision, or a waking dream? 這是個幻覺,還是夢寐
Fled is that music -- Do I wake or sleep? 那歌聲去了-我是睡?是醒?

燦爛的星
  
  燦爛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樣堅定——
  但我不愿意高懸夜空,獨自
  輝映,并且永恒地睜著眼睛,
  像自然間耐心的、不眠的隱士,
  不斷望著海滔,那大地的神父,
  用圣水沖洗人所卜居的岸沿,
  或者注視飄飛的白雪,象面幕,
  燦爛、輕盈,覆蓋著洼地和高山——
  呵,不,——我只愿堅定不移地
  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
  永遠感到它舒緩地降落、升起;
  而醒來,心里充滿甜蜜的激蕩,
  不斷,不斷聽著她細膩的呼吸,
  就這樣活著,——或昏迷地死去。
  
  查良錚 譯
  
  《燦爛的星》,濟慈最后的十四行詩,很長時間里也被當(dāng)作他最后的詩。1820年9月28日,重病中的濟慈在一本莎士比亞詩集的空白頁寫下了這首詩,正對著《情人的怨訴》(A Lover’s Complaint),但這首詩的初稿事實上1819年2月至4月間已經(jīng)寫下,有可能就在濟慈與芳妮?布勞恩2月的訂婚后。對很多人來說,這首詩勢必與芳妮和濟慈之間感人的愛情密不可分,尤其詩人在寫給芳妮的信里曾這樣寫道,“我散步時沉思著兩件最珍貴的東西:你的可愛和我死亡的時刻。哦,要是我能在同一瞬間擁有它們該多好”。由于經(jīng)濟和健康問題,濟慈從沒有實現(xiàn)與芳妮結(jié)婚的希望,他對芳妮絕望的愛大量反映在他此后的詩歌里(最明顯的莫過于《拉米亞》),這首詩當(dāng)然可以看成詩人對愛情最終的祈求。但事實上,這很難解釋這首偉大的詩歌,相反它能解釋濟慈的愛情,在詩人偉大想象力的探尋中。
  毋庸置疑這是濟慈最出色的十四行詩,像其最后的頌詩《秋頌》一樣,詩人短暫一生的所有探求在這里達到了超越爭論的平靜,盡管在后半部分情欲的籠罩下不能說是真正的平靜。詩歌明顯的分為兩部分,濟慈人性化的自然世界和與之相反的對情欲的渴望,在詩人自由的想象力下被拼接在了一起,簡短的十四行詩由此充滿了內(nèi)部張力。在威廉?布萊克眼中伊甸園的理想世界和次等的情欲的領(lǐng)地之間,濟慈最終選擇了次等的欲望,誠實的面對了自己作為人的局限(濟慈的誠實使他成為最令人親近的詩人,有時也不免傷害了他的詩歌)。
  詩的前半首正如上文所說是個人性化的自然世界,代表了濟慈獨有的自然化的人性主義(他在《賽吉頌》里宣告了,“被我自己的雙眼鼓舞著,我看見,我歌唱”)。濟慈很可能是文學(xué)史上最寬容和最能接受人世的悲劇性的詩人,他不像其他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那樣探尋過于崇高的理念,原因是他堅定的相信人世間的一切已經(jīng)足夠,一個世紀(jì)后華萊士?史蒂文斯繼承了濟慈的理念。詩歌的第一句“我祈求像你那樣堅定”就已經(jīng)表達了詩人對自然的接受和認同。燦爛的星在詩里高懸夜空,卻不是孤高的不屬于塵世的隱士,而是自然間耐心的、不眠的隱士,并且永恒地睜著眼睛,暗暗看著人世間的一切,用圣水沖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注意對岸沿的修飾是“人所卜居”的,原文就是“人的岸沿”,這是個布萊克式的修辭)。但是海水,布萊克眼中墮落的自然的一部分,在濟慈的詩里施行著神圣的洗禮工作,濟慈事實上取消了宗教的功能,因為自然本身就足以凈化人世。下面的白雪扮演著相似的任務(wù),輕盈的凈化著同樣具有人世意義的洼地和群山。這是個類似《秋頌》的理想的人性化的自然世界,自然在詩人筆下被賦予了人形和對人的恩惠,詩人也報以對其人性的認同和贊嘆,自然、人世和濟慈仿佛就此融成一體。自然中存在的性別區(qū)分,籠罩詩人和浪漫主義詩歌的可怕迷人的女性力量,也在濟慈超脫的想象力里被內(nèi)在化了,只剩下白雪輕盈的覆蓋著高山,這是怎樣的創(chuàng)造和境界啊。
  本詩中的燦爛的星是個非常奇特的創(chuàng)造,但它也是彌爾頓詩中的星星——彌爾頓的群星也曾經(jīng)“堅定”的注視流連著大地,直至主親自命令它們離去(《基督誕生之晨》)。比起濟慈的明星,它們是最初對塵世的迷戀,更多帶著的是“深深的驚奇”。這些我想痛苦受著彌爾頓影響的濟慈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同樣可以看到華茲華斯對于彌爾頓的強力形容(《倫敦,一八零二年》):
  
  你的靈魂像孤光高照的星辰;
  你的聲音像壯闊雄偉的大海;
  純凈如無云的天宇,雍容,自在,
  你在人生的尋常路途上前進,
  懷著愉悅的虔誠;你的心也肯
  把最低下的職責(zé)引為己任。
  
  但濟慈不愿像他卓越的隱士似的明星一樣造福人世卻孤獨的獨自輝映,他只愿同樣堅定不移的活在斯賓塞式的情欲的樂園里(可情欲是否真的可以那么堅定不移?),永遠感到愛人酥軟的胸脯舒緩地降落、升起。想像一下,這里胸脯的舒緩起伏有一種同前面的海水沖洗岸沿、白雪降落洼地和高山相似的起伏的對照,隱秘的將兩部分連在了一起。但在如此感官化的描述里,濟慈似乎只愿就這么聽著和永遠的感受著,有些像他在《希臘古甕頌》里的描述:
  
  樹下的美少年呵,你無法中斷
  你的歌,那樹木也落不了葉子;
  鹵莽的戀人,你永遠、永遠吻不上,
  雖然夠接近了——但不必心酸;
  她不會老,雖然你不能如愿以償,
  你將永遠愛下去,她也永遠秀麗!
  
  本詩色情的想象中同有種懸而未決的性質(zhì)(濟慈的肺病經(jīng)常伴著一種特殊的色情想像,與他的肉體自然緊密相聯(lián)),一種獲得滿足之前剎那間被永久延長的激蕩不安,仿佛永遠的定格在了古甕的雕刻之上,如此他就能獲得一種不朽和神圣,而不像葉芝所寫的那樣,最終“愛戀的歡悅趕走了他的愛戀”,或者就選擇直接昏迷地死去,一種極度浪漫主義的想像,把性愛等同于死亡,由此遠離了人世間的一切“疲勞、熱病、和焦躁”(《夜鶯頌》)。布萊克和柯爾律治筆下情欲的危險性被濟慈溫暖的人格光輝轉(zhuǎn)變成了終極的美好愿望,最終濟慈的詩歌從《恩底彌翁》的情欲的樂園出發(fā),歷經(jīng)了種種的探尋,在《燦爛的星》中又重新回到了這里。
  
  附:
  芳妮的畫像
  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318415198/
  
  原詩:
  Bright Star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
  Not in lone splendour hung aloft the night
  And watching, with eternal lids apart,
  Like nature's patient, sleepless Eremite,
  The moving waters at their priestlike task
  Of pure ablution round earth's human shores,
  Or gazing on the new soft-fallen mask
  Of snow upon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ors---
  No---yet still stedfast, still unchangeable,
  Pillowe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
  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
  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
  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
  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

 8 ) 只為Keats

看這個電影,打四顆星,完完全全是因為濟慈。想起不久前在羅馬濟慈故居以及墓園的種種,感動得更難以名狀。

only because of John Keats.

 短評

雖說拍的是詩人之愛,可電影本身缺乏詩意。

5分鐘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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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慈自己就是一首詩,卻注定是一首過于晦澀的詩

6分鐘前
  • sasas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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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美好 濟慈很帥 不過我一向不太明白古代外國人的戀愛進程 好像比古代中國人都難以理解

9分鐘前
  • 塞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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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體格太豐碩,氣質(zhì)太現(xiàn)代,難以融入十九世紀(jì)英國的古典情境。詩人濟慈則淪為一個扁平符號,一段所謂凄美愛情故事的道具。畫面唯美、氣氛靜謐恍惚、音樂含蓄簡約。可惜女導(dǎo)演的片子普遍只重抒情和氛圍營造,而不顧敘事。臺詞錘煉與節(jié)奏把握都成問題。倒是正太Thomas出落成青蔥少年,英俊依舊

13分鐘前
  • 匡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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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次太帥氣女主角太時髦

16分鐘前
  • 魚小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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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太久,期待值太高,不過還是喜歡的。畫面很美很美,歡喜窗簾被吹起的那段。

18分鐘前
  • noodle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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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鏡頭那些旋律那些傷感的詩句,實在很難into it。

23分鐘前
  • 荔枝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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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有余 劇情不足

25分鐘前
  • 阿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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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的三個夏日,勝過五十個寂寥的春秋”“我們會不會醒來,發(fā)現(xiàn)只是一場夢?”Ben Whishaw 這種孱弱的文藝氣息非常適合濟慈。很美很美的文藝片,以致不愿醒來。(Thomas 也從小正太出落成大帥哥了啊~)

28分鐘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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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就夠意思了,被結(jié)尾的大哭徹底惡心到。年紀(jì)越大越看不了這種為一點小情小愛痛不欲生神神叨叨讓周邊人都得給她當(dāng)心理陪護的樣。文青的片兒

31分鐘前
  • 左兒
  • 很差

從這部電影中我無法感受到濟慈的才情以戲劇化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像《莫扎特》那樣,愛情故事的講述已經(jīng)有了百轉(zhuǎn)千回的優(yōu)雅,但是還不夠分量,色調(diào)和畫面詩意盎然。而不流于浮華,濟慈的扮演者能傳達出濟慈的敏感、低調(diào),但卻沒有濟慈的沉重和深刻。女主角的臉型有鄉(xiāng)村少女的感覺,沒有好萊塢女星的商業(yè)氣

32分鐘前
  • 袁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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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從始至終都保持平淡平和,幾乎沒有任何高潮。但并不影響濟慈那些傷感的詩詞通過Ben平靜的聲音撫摸耳膜?!铩铩铩?/p>

33分鐘前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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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在短評中說音樂和男主好的都是大神。這電影的music composer和男主結(jié)婚了,且music composer其實還出現(xiàn)在了電影一處打醬油,就坐在男主身邊哦,也算是才子們喜結(jié)連理。

34分鐘前
  • 流風(fēng)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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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隨情感而生

37分鐘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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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最靜謐電影

38分鐘前
  • jj73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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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有種古典的美,簡康平女士拍起簡·奧斯丁時代來真是得心應(yīng)手。本喵和才高貌美、貧困潦倒的濟慈就像同一人,那種纖細空靈讓人想把他捧在手心。濟慈、雪萊和拜倫,英倫詩壇上三顆最明亮的星...

41分鐘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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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分鐘前
  • 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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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的3日,勝過50載的平凡

47分鐘前
  • 歡樂分裂
  • 力薦

畫面很詩意,女主角穿的很美,小本演的很迷人,看完直接有讀濟慈的沖動

51分鐘前
  • Akaashi
  • 推薦

女主角身形魁梧,好多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像大媽,她只屬于某角度美女,并且美得經(jīng)不起推敲,很遺憾她和男主角在一起沒有組成美麗的畫面,配不起整部片的靜謐。顯然我也不知道弟弟妹妹的角色在劇中有何作用。詩四星。

54分鐘前
  • A-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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