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今晚小城之春的這場電影,連日來的迷惘計較不會那麼短暫飄散。在大笑與熱淚之間,未來,是今天擲下的預言。40分鐘,影迷看到熱愛,同行看到諷喻,局中人識出況味。
給導演徐磊打call,給演員賈樟柯打call,給反諷打call。
然而,又要140字,我說完了,都說完了,真的已經說完了。
短片<地球最后的導演>
電影講的是2065年的時候,電影衰落,年輕人已經沒有人看電影了,就像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愛看戲曲。電影道白是賈氏風格,簡潔,接地氣。電影風格有寧導的幽默。那時有個叫電影協(xié)會的機構,寧浩和賈樟柯飾演的是沒有電影可拍的兩位失落的導演。兩人既是競爭對手,又是惺惺相惜的伙伴。賈導一句“五十年前誰敢給我喊停”,道出電影曾經的輝煌。一句“洗洗睡吧”,又道出了兩位導演五十年后的落寂與無奈。
片段一:在醫(yī)院的那一場,兩個人看到一個人去世,問是誰,寧浩說聽說是搞話劇的,賈導說我以為是搞搖滾的。
片段二:2065年正在為電影申遺,如果申遺成功,非遺傳承人享受科級待遇,賈導被通知是候選人時說:那我就是真正的科長了。
片段三:兩個人為了爭當候選人,比誰有勁兒,誰吃的羊湯和燒餅多。賈導豪言:不信廉頗,也得信我。最后得知非遺的名額給了母豬人工授精技術,兩人當場泄了氣。
片段四:當意識到生命總有終點的時候,寧浩想的是還有幾部好電影沒看,賈導答道:那就抓緊。然后兩人穿著病號服跑出去看電影,這時背景音樂是楊鈺瑩的歌。電影是他們永遠的精神支柱,畢生的信仰,就像賈導對寧浩說電影死不了,咱兩個也掛不了。
導而優(yōu)則演,兩位大導演寧浩和賈章柯演的是真的好,尤其是寧浩,演的非常到位,是個好演員。
我相信電影不會消失,因為人總需要表達。電影是出口,是我們要說但說不出的話。
作為一個影迷來說,情懷很夠,賈和寧互相調侃,互相傷害,一個文藝一個商業(yè),共同爭取當電影“滅絕”后的申遺“真科長”。倆導放下身段,很有娛樂精神,如果是他倆的忠實觀眾,簡直像是看了一場精彩的脫口秀。
作為一個短片來說,確實硬傷不少,但是看到一同推出的其他幾個參差不齊的短片,我覺得這部片至少在取悅部分觀眾下,做到了他該做的。我看得很樂呵,難得有一部取悅影迷的短片,而且是取悅一幫嘴最挑的人,我很開心。但正因為熱愛,所以不能傷害,不能像流量明星的粉絲一樣,對兩位導演帶粉絲濾鏡,客觀來說,這部片我覺得在七分左右。
故事的整體架構有一點普通,雖然爭奪“科長”位是主線,但全片是靠自嘲串聯(lián),這就導致整體的深度其實不夠。最后主線的結局也很突兀,包袱的效果達到了,但作為主線突然結束,留下大段時間繼續(xù)吐槽,搞情懷,雖然我看著很樂呵,但總覺得有點擰巴,尤其是在包袱很淺,賣情懷太明顯的情況下。所以我說如果放到脫口秀或者娛樂節(jié)目上看,這部片絕對滿分,但是以一個電影短片來看,還是有點欠缺。
而影片主線中部的部分設計也比較普通,可以說是上一秒就能猜到兩人會怎么做,對于一個“科幻”短片來說,有點浪費背景,而且喜劇最怕的就是被猜到包袱,這點有點傷。
但有很多梗又是我很喜歡的,那是一種影迷獨有的難以被別人所get到的梗,比如賈科長變真科長,賈樟柯看《賈想》說真棒,看到這個短片,總感覺還有人能懂,能一起笑,真的很開心,對這短片真的是又愛又恨。
延伸一點,我感覺到悲觀的一點是現(xiàn)在年輕觀眾幾乎看不懂這個短片里的梗,這短片不過是圈內自嗨而已。不學電影專業(yè)的年輕人知道費里尼,塔可夫斯基嗎?知道《火車進站》嗎?甚至有彈幕說看到《火車進站》為什么會感動??赡芪磥碚娴臅兂啥唐蓄A言的那樣,小孩只會覺得電影無聊,讓無數(shù)的優(yōu)秀經典隕落在歷史中。
我覺得適當?shù)囊龑Ш鼙匾?,電影的美妙需要感受,而我覺得,更重要的不只是圈內自嗨,而是引導周圍的人,至少嘗試過讓他們體驗一次電影真正的美妙。真正品嘗了一個事物的美妙后,才會懂它應該是什么樣的,而不是以為自己吃的洋芋已經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即使它過程很痛苦,但結果很美妙。如果僅僅關注劇情,不像再花精力看電影,感受電影,那電影真的會被營銷號毀掉,電影沒有擁護者可能真的會死。
挺喜歡韓昊霖這個小演員,看到《明日之后》科幻電影短片系列,在bilibili 上6元付費看了4個影片,都不長,40min 左右,挺有感觸
1.《地球上最后的導演》
關于時代與藝術
一個時代的落幕,伴隨著當代藝術文化的消亡與更迭
2.《一一的假期》
關于親情
任何時代,幸福的意義都是一家人團團圓圓,一桌飯菜熱氣騰騰
3.《你好 再見》
關于社會和人性
社會的冷漠VS人對溫暖的渴望
想對每一個陌生人說“不要太難過”
4.《殺死時間》
關于精神和愛情
愛和溝通抵擋虛無意義的秘密武器
同樣未來時代背景,風格各異,有笑點,有淚點,反諷中透露:愛和人性的美好,對藝術的熱愛,是人類永恒的“精神家園”
最近B站新上線了一個跟壞猴子影業(yè)合作的電影短片集,叫《大世界扭蛋機》,每周四更新幾部短片。首周上線的四部短片均為未來幻想題材,有點像中國版的《愛死機》。
打頭陣的短片是《地球最后的導演》,由《平原上的夏洛克》導演徐磊執(zhí)導,寧浩、賈樟柯主演,片長約40分鐘,曾在去年平遙國際電影展作為閉幕片放映過,片中密集的導演自我調侃、迷影梗引發(fā)現(xiàn)場笑聲不斷。近日娛理工作室先后對話徐磊、賈樟柯、寧浩,了解到這部短片背后的創(chuàng)作情況。
2020年疫情最嚴重的時候,有雜志約徐磊導演寫一寫對電影行業(yè)狀況的看法。當時徐磊寫下這段文字:
“在這個局面下抱怨電影行業(yè)受到的沖擊,有點像祥林嫂,徒勞而招人厭煩。而電影本身的處境則越來越像孔乙己——它是這樣的使人快活,但是沒有它,人們也便這樣過。
電影到底有那么重要嗎?我一個朋友很樂觀,說電影院永遠不會消失,因為看電影是社交行為,人類就是喜歡湊熱鬧。但這個理由安慰不了我:我可不想費盡心血拍個片子,別人買票就是為了找個地方親嘴。
電影曾經很重要,作為所有藝術的宏偉結合,它在20世紀里獨領風騷。它是一擲萬金的商業(yè)冒險,也是影像天才間的較量,充滿了榮譽感和吸引力。最近十年,中國電影也吃到了經濟發(fā)展的紅利,銀幕數(shù)和票房都屢創(chuàng)新高,雖然之前已經有行業(yè)寒冬的說法,但是那似乎只是一次小的調整。直到疫情把一切打回原形。
我們究竟為什么看電影?聽故事?小品、相聲、電視劇也講故事??疵餍??各路綜藝和真人秀全是明星。滿足對別人生活的窺探?快手抖音能讓你看到地老天荒。那么電影作為一種娛樂形式,它統(tǒng)治性的地位確實被動搖了?
有沒有可能,100年后,電影已經消亡,電影院像斗獸場一樣成為遺址,只有在博物館里,人們才會看一場電影,體會一下古人的娛樂項目,而電影導演,已經成為非物質文化傳承人,就像《百鳥朝鳳》里吹嗩吶的老頭,只是一個過時的手藝人。
希望我是杞人憂天?!?/p>
這便是徐磊后來寫《地球最后的導演》這個故事的緣起——源于對電影行業(yè)、電影藝術存亡的焦慮,卻以詼諧調侃的形式表達出來,徐磊笑說這是他對自己的“崩潰療法”。一百年后的人類,真的不再需要電影了嗎?
《地球最后的導演》是疫情期間導演寫給電影的一封情書,其中飽含著對自我的調侃,還有對電影的眷戀和擔憂。
“疫情期間電影院關了半年多,當時我自己也覺得沒啥問題,挺適應的,就覺得好像也可以不看電影。但我忽然想到,可能電影確實只是一種娛樂方式,會不會就跟上一百年流行京劇一樣,下一百年電影就不流行了?我自己的答案是不會,我相信電影作為一門偉大的藝術,它會永遠流傳下去,但是又想到,一百年前唱京劇的人會不會也這么想過?
那時候我剛入行嘛,我的第一部電影剛上,疫情就來了。感覺自己好不容易一只腳跨進了這個行業(yè),這個行業(yè)就跟個夕陽產業(yè)似的了,內心有點失落。為了緩解焦慮,我就以開玩笑式的方式寫了《地球最后的導演》這么一個小故事?!毙炖趯世砉ぷ魇艺f。
徐磊很喜歡寧浩和賈樟柯,看過好幾遍他們的作品,訪談也都會看,對兩位導演的作品和性格都很了解,就想寫一個以這兩位導演為主角的故事。但如果想請他們來演自己,并且在片中不斷調侃自己,兩位導演會不會答應,開玩笑的尺度可以有多大,徐磊心里是沒底的。
徐磊是寧浩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的簽約導演,跟寧導比較熟。徐磊先去跟寧浩溝通了想法,得到肯定之后,就開始動手寫劇本了。
劇本寫完,寧浩出面給賈樟柯打電話,邀請他一起出演?;貞浀竭@段,賈樟柯開完笑說:“我覺得徐導有點綁架我,他們說這個角色寫的就是你,我要是不演不就是拆人家臺嘛……
一般找我的都是客串,大約只有半天的戲,有的甚至沒臺詞。我挺喜歡客串的,能跟朋友們在一起,竄竄劇組。一說是主演,我說我記不住臺詞,寧浩說沒事,我跟你搭戲,咱倆意思對就行,可以自己發(fā)揮嘛。
但我心里還是打鼓,我這人的一個心理問題是,我一直不愛看關于拍電影的電影。但是看了徐磊的劇本后,我很喜歡,很感動,他講的是電影藝術沒落、導演職業(yè)已經消失的時候,我們的初心是什么。我覺得他抓到了大家的一個痛點,科技發(fā)展這么快,你不得不思考這些問題,所以我愿意來演。”賈樟柯說。
一開始,徐磊并沒有把開玩笑的尺度寫得太大,沒想到跟兩位導演一溝通,發(fā)現(xiàn)他們都非常有娛樂精神,完全不介意調侃自己,徐磊這才放松下來,把臺詞重新改了一遍。
導演們甚至還主動加戲——片中寧浩說:“要說經典呀,還得是你的《在清朝》《站臺》《小武》……”賈樟柯得意地答,“也就兩三個,什么獅啊,豹啊,熊啊……”這段就是導演自己發(fā)揮的,符合片中兩位導演懷念自己的輝煌過去、時過境遷仍然保持驕傲的人設。
直到已經開機了,徐磊都有點不敢相信:請兩位大導演來演戲,這事兒就這么成了?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位導演也毫無架子,非常認真地配合青年導演:“客串的話玩的成分更多一些,沒有那么大的藝術責任,而當你是主演,整個戲都圍繞在一兩個人身上的時候,壓力就比較大了,怕給人家導演演砸鍋了。我跟寧浩我們倆說,一定要努力演及格,別讓人家剪片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到處是表演上的遺憾。”賈樟柯說。
“請導演演戲的好處是,他們還能幫你改劇本!”平遙映后時徐磊講道。因為兩位導演都是山西籍,在片中說太原話,徐磊對山西方言不太熟悉,有時就會把想表達的意思告訴他們,他們會根據(jù)自己習慣來設計臺詞。
比如片中兩位老導演爭相表現(xiàn)得飯量很大,以此來證明自己身體還硬朗,像古代人們談論廉頗的那樣。賈樟柯就提出可以說“懷疑廉頗,也不能懷疑我??!”,徐磊采納了賈導的建議。“既用了典故,又很自然、口語化,他們兩個都是很厲害的寫臺詞的高手。”
《地球最后的導演》這一片名是根據(jù)故事設定自然而然想到的,當然,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畢贛的《地球最后的夜晚》。徐磊寫第一版劇本的時候還給畢贛設計過一場客串的戲,不過最后沒用那一版劇本。關于片名,徐磊還特別詢問了一下畢贛的意見,畢贛表示沒有意見。
片中還調皮地揶揄了一下老年的管虎導演“血壓高、腰不好”。寧浩賈樟柯跟管虎很熟,情節(jié)需要一個“第三方”競爭者角色的時候,就想到了管虎。拍完后寧浩賈樟柯跟管虎打了招呼,管虎導演還很好奇:“你們在片子里是怎么說我的?”
《地球最后的導演》最特別的一點就是,片中出現(xiàn)了大量兩位導演的作品梗,以及跟影史有關的迷影梗,如同一場脫口秀一樣,一個包袱接著一個包袱,影迷觀看會收獲成倍歡樂。
如短片一開始就是白發(fā)蒼蒼的賈樟柯再次執(zhí)導《小武》經典KTV戲份,然后鏡頭一轉,原來是賈樟柯在一個叫“近代電影歷史重現(xiàn)演出館”的博物館里,向下個世紀的年輕人演示什么是拍電影——在短片背景設定的2065年,電影已經是一門幾乎無人知曉、瀕臨消亡的藝術了。
博物館下班關門、送走游客的時候,老年賈樟柯熱情地喊出口號:穿過站臺,送走小武,我們江湖再見,一直游到海水變藍!令人忍俊不禁。
片中,兩位老導演商業(yè)互吹了各自的代表作,被搶救的時候還自曝了一下當金雞獎評委時的黑箱操作(虛構劇情)。
還有很多細節(jié),細看的話也妙趣橫生,比如寧浩家放了很多象征代表作的道具,如沙發(fā)上的外星人玩偶(《瘋狂外星人》)、一尊菩薩像(處女座《香火》);兩位導演家中都收藏著他們作品的DVD、海報作品墻;電協(xié)辦公室內的雕塑上,都是工作人員模仿各種導演的簽名,寧浩、賈樟柯也簽了;寧浩的手機鈴聲“哥是一根蔥,來自外太空……”是《瘋狂的外星人》里的熟悉旋律。
《賈想》是賈樟柯寫的第一本書,是徐磊當做道具帶到片場的。結果賈樟柯演戲時看著看著還看入迷了,覺得自己當年寫得真挺好。
短片最后也是最感人的一場戲,是寧浩和賈樟柯從醫(yī)院出逃到海灘上,在一個“五元自選電影”的流動小攤上,挑選自己喜歡的影史經典老片。賈樟柯在片中的人設是喜歡偏作者電影的,寧浩的人設是喜歡商業(yè)片、動作片,兩位導演就各自選了自己現(xiàn)實中喜歡的電影。
但最終應該用哪部電影作為壓軸來結束全片,徐磊也思考了一段時間,覺得最合適的還是《火車進站》——既然是暢想電影未來,那么就回到電影的原點,讓“最后的導演”在短片結尾看“最初的電影”,代表電影人們不忘初心。
寧浩和賈樟柯都是山西人,青少年時代就認識,寧浩和趙濤老家前后挨著,所以感情都很好。
“大家總覺得我們拍電影的是不是每天在一起吃喝玩樂,真的沒有,平時在北京都太忙了,再好的朋友可能也很少見面,一年只能見到一兩次。一般就是緊要關頭需要互相支撐的時候打個電話,大家一起處理一些事情。
現(xiàn)在大家年紀都大了嘛,能一起拍個電影,相處近20天,在阿那亞每天拍完一起走走路聊聊天,我覺得對我倆都是一個很好的收獲,我很珍惜這段時間?!辟Z樟柯說。
拍到后來,兩位導演都“拍嗨了”,開始比著互相飆戲。
賈樟柯早在《任逍遙》里就唱過歌劇,這次盡情釋放了唱跳才藝——又是夜店蹦迪,又是高唱《我的太陽》,全無導演包袱。
賈樟柯在片場甚至還主動唱了好幾首,有他最拿手的葉倩文的歌,還有歌劇,徐磊最后用了歌劇,因為不用買版權,省錢。
回憶起這段時,寧浩導演捂臉笑道:“賈導很厲害,他的表演欲太強了!賈導是老天爺賞飯吃?!?/p>
《地球最后的導演》,寧浩接到賈樟柯的全息投影連環(huán)呼叫,賈樟柯不停高唱《我的太陽》,歌詞是賈導隨便亂哼的,很有喜感
寧浩在才藝上拼不過賈樟柯,就“爭強好勝”地給自己加了一段戲,戲中他揪住一群連電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不放,還給他們講戲,也很心酸和好笑。
《地球最后的導演》設定在2065年,按現(xiàn)實來算賈樟柯寧浩都應該已經90歲上下。拍攝期間,兩位導演每天都要花兩三個小時做特效妝,往臉部肌肉上貼一些貼片,做一些皺紋,顯得蒼老一些?;瘖y的時候,兩位導演經常等睡著……
后來賈樟柯看完片,反思過自己的表演:我演得不是太好,形體上還是太活躍了,應該再“凝滯”一點。
徐磊卻認為把兩位導演的年齡感做得稍微大一點就可以,不用真的像90歲那樣,因為未來科技發(fā)達了,人可以永葆青春。畫得太老了,可能觀眾就認不出來他們了。
寧浩在拍攝全程還戴著一個假肚子,為了讓身形顯得更臃腫一些。徐磊表示這是為了貼合寧導在片中的設定——寧浩年輕時喜歡騎摩托、玩搖滾,還喜歡種植物,于是徐磊設想的晚年寧浩成為了一名種地的勞動者,沒有時間金錢注意飲食、進行身材管理。反倒是拍藝術片的賈導到了晚年生活富足,身材保持得不錯。
片中寧浩送給賈樟柯一臺做面機器人,但一看型號就不太先進,智商好像也不太高的樣子……因為晚年的寧浩是個落魄的勞動者,送不起新款。
美術方面,徐磊并沒有把景做得太超現(xiàn)實,跟現(xiàn)在的感覺差不多,只有像機器人這樣的高科技物件才集中使用了CG特效。他比較喜歡《黑鏡》的風格,用未來科技的殼,講當下的故事。徐磊甚至選用了一些八九十年代的復古迪斯科作為配樂,因為他覺得歷史是一個循環(huán),未來的人們沒準又會重新喜歡上迪斯科。
兩位導演穿著病號服出逃,BGM是楊鈺瑩、毛寧的《心雨》,有一種錯位的深情。徐磊本來想過《夕陽紅》,但后來覺得太直白了(而且版權也買不起)。
好笑歸好笑,《地球最后的導演》看完,容易令人心生一股悲涼。電影會像人一樣,也是要老去、衰亡的嗎?
“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都是自然情況吧。電影行業(yè)其實一直有一種虛假的繁盛外表,但凡冷靜一點就知道,整個行業(yè)的總成本一直是大于總利潤的。
沒必要把電影當成一個多么特別的行業(yè),美術、音樂,都很難,餐飲業(yè)最近怎么樣?所以我們有什么可說的呢?”寧浩說。
兩位導演對電影行業(yè)的未來仍然是比較樂觀的,起碼應該不至于像徐磊寫的那樣,他們這批人就是“地球最后的導演”?;蛟S眼下電影行業(yè)的問題,也是無數(shù)行業(yè)所面臨的共同問題。
附豆列:《地球最后的導演》海邊電影院片單
賈:浩子,你挑吧!
寧:哎呀,伙計選擇障礙嘛,還是你來吧!
賈:那我就來了啊。
(此時的片單??)
(寧浩夾帶私貨??1)
賈:(點開《小城之春》)這個好。
寧:你要是看這……那就,那還不如看,這個(點開《少林寺》)
(此時片單??)
賈:浩子呀,你這個審美啊,一直短板沒補上。哎呀,看看人家咋拍(點開《偷自行車的人》)
(此時片單??)
(寧浩夾帶私貨??2)(這也夾得太離譜了點)
寧:你這審美是一直都,長鏡頭……(點開《南北少林》)這個!
(此時片單??)
賈:又是武打片……看它干啥了!給你看個黑澤明的(點開《七武士》),也是武打片,看人家咋拍!
(此時片單??)
寧:哎呀,黑澤明看過了……聽不懂外語?。c開《少林小子》)
(此時片單??)
(寧浩夾帶私貨??3)
賈:聽不懂你不會看字幕!……安東尼奧尼!咋地說。
寧:哎,這個是……這個才是安東尼奧尼吧!
賈:哎呀,剛才是費里尼?。∧蔷筒豢窗矕|尼奧尼了。我看看有沒有……這個好!塔可夫斯基!
寧:哎呀,不行。每回一看他就睡了。咱們鬧上個……它。
賈:還行,這個不錯。
寧:還可以。
(銀幕播放《火車進站》)
自己的國家,電影業(yè)不行了,於是認為全世界的電影都不行了。發(fā)出悲鳴,然後開始了嘲弄——電影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了怎麼辦?以此衍生出許多尷尬的情境,在這些情境裡,發(fā)揮幽默感,顧影自憐,一步步試圖讓人心疼,接到那個結尾,彷彿電影已死,唯有他們在守護。唉,真可憐,坐井觀天,以為自己頭上的那一塊天塌了,於是整片都會馬上塌下來。其實沒有,外面天朗氣清,要多廣闊就有多廣闊。
感覺放在平遙電影節(jié)合適,咱現(xiàn)在看就不夠有趣,甚至覺得在小姑娘面前充大個兒、調戲護士,有點內什么,倆導兒也是顧影自憐。
喜歡這個短片,所有的尷尬和掉書袋全都在恰到好處之間,最終指向影迷們的會心一笑。徐磊是真的懂喜劇,最后的鏡頭一出現(xiàn)還是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與其說是對電影的頌歌,倒不如說真的是一曲心酸的挽歌呢。
地球最后的真影迷只剩倆導演了,可悲可嘆,火車進站,電影沒完
好多梗,蠻歡樂的……感覺寧浩的演技比科長略好一丁點……
賈樟柯所說的“業(yè)余影像”時代的確到來了,只不過這些“業(yè)余”的影像創(chuàng)作者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樣成為下一個戈達爾,而是成為一個個抖音紅人。影像泛濫所帶來的結果便是影像的內卷,這種內卷具體表現(xiàn)在每個創(chuàng)作者都在力圖讓自己的內容更加易于喚起觀眾感官層面的刺激,而不是進行一些更加沉著、遲緩的藝術創(chuàng)作。當影像的傳播與接受不再是買方市場,而是賣方市場的時候,電影(尤其藝術電影)的衰落就是必然的趨勢。
一拍腦袋想出來的好玩創(chuàng)意,然后電影人們就一起玩起來了,一個接一個的段子,兩位導演揶揄自己、電影行業(yè)及其他導演,如看一場影像脫口秀。如果是影迷,特別是賈樟柯和寧浩粉絲的話,能收獲成噸的快樂?!按┻^站臺,送走小武,我們江湖再見,一直游到海水變藍!”背景設置在2065年,片中有些特效、機器人角色,做得還不錯。徐磊說,這個故事是他在疫情期間因焦慮而寫的,他擔心大家的生活不再需要電影了,就用這么一個玩笑式的短片實行“崩潰療法”。很理解這種感受,好的喜劇底色都是悲劇,兩位導演一起孤獨地看電影、回溯電影史的段落,看哭了。科長和寧導白發(fā)蒼蒼的樣子很扎心??崎L那股瀟灑中帶著一絲小羞澀的樣子非??蓯?,自嘲功力更是一絕,還貢獻了一段驚艷的才藝展示。寧浩導演氣場強大,演技了得,求以后多自導自演吧!
《在清朝》雖拍完了,可科長后來在家清潔海報墻時并沒有它的海報,說明什么?說明拍砸了,科長不滿意這部作品;《太原往事》也終于拍出來了,但浩子最終珍藏的還是盜版的DVD,到老也不收正版藍光。
五塊錢能看電影的海灘真不錯,現(xiàn)在網上會員付費還得六塊。
@第五屆平遙影展。白天剛在新浪潮書店翻了《電影之死》,頒獎之前的首映場,觀影氣氛好,全場各種笑翻,結尾點睛
6.24 我可以理解當初拍可能就是為了電影節(jié)閉幕自嗨,本質上還是當晚會拍而不是電影,所以很隨便,大銀幕和影迷一起看應該能感受到情懷。如果單純當作短片來看,未免太過“油膩”了,只能體會到中年沒那么成功人士裝瘋賣傻,裝聾作啞的絕望感。喊口號救不了電影
這短片在平遙看,是一種歡樂,擱在B站上,那得等等彈幕。
明明是喜劇,最后卻有點走心。熱熱鬧鬧的段子集,迷影且情懷,倒也挺適合平遙閉幕。
壞猴子瞄準b站就是知道,年輕人群體中存在著數(shù)量龐大但或許并未建立冷靜成熟且富有見地的電影觀、世界觀的迷影者,他們渴望看到這樣一部集合經典電影元素的大型娛樂慶典式快消品,來承載他們躍躍欲試的電影夢。但當電影本身成為其自我玩梗狂歡的手段時,在這個意義上,這部片也的確昭示了電影的結局。
倆人彌留之際最惦記的居然是沒拿到金雞獎,這是什么平行宇宙的魔幻情節(jié)。
電影不會死,但半死不活的中國電影不好說
寧浩和賈樟柯的表演幾乎就是鬧著玩的狀態(tài),但這并不重要?!半娪皶绬??”當《火車進站》的影像再次從遠處奔到觀眾眼前,又一次展現(xiàn)電影無與倫比的影像沖擊力時,我們無法回避這種直接的情緒了。那一天來臨之前,我還要“多看幾部電影”。
穿過站臺,送走了小武,世界很大,我們江湖再見,讓我們一起游到海水變藍
還是《火車進站》拍得好。
【平遙影展展映】世界首映。開場音樂《心雨》一出,我們終于在平遙看到了科長的第一部——《小武》,雖然只是段落重現(xiàn)但也讓人激動。結尾光影閃爍,我們和寧浩賈樟柯一起看到了影史的第一部——《火車進站》,觸動了影廳內的電影人,掌聲雷動經久不息。作為喜劇短片,賈樟柯與寧浩反復戲謔惡搞了各自的電影,就像相聲的捧哏和逗哏,表演了一個爭功的小品。作為電影人短片,充分致敬了電影藝術,表達了電影人對電影致死方休的無限深愛。電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