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段時間重看《臥虎藏龍》，始終放不下李慕白，那時候就決定一定要再看一遍《上海灘》。

對比看來，許文強不僅活不過結(jié)局的命運和李慕白一樣，連只有最后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這一點，竟然也宿命般的相似。

想用一個問題做線索，解析當時情境下的人物心態(tài)，以及隨時間推進過程中各自的變化，這里主要分析馮程程和許文強。

問：她求他，和他求她，各有幾次？

先說她求他。

程程與汪月琪去看望獄中歐陽漢的時候，被警長攔下，手足無措間，里面許文強剛剛結(jié)束探視，推門而出。在文強簽字的時候，汪月琪示意程程讓文強幫忙，記得程程怎么回答的嗎？她說：“我不想再求他了！”。

第二次看到這的時候，我不禁停下來想，她求過他幾次，結(jié)果如何？

二人在明確關(guān)系以前，程程單方面的追求整體算第一次，兩人在一起后，日常撒嬌整體歸檔為第二次，后面的單算，我能數(shù)出4次。

第一次，一見傾心后的追求。這是一段關(guān)于追與躲的故事，措手不及的大小姐，連試探都來不及，就淪陷在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自帶的漩渦里。在她眼中他沒有缺點，只是“慣會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但程程有幸，她是特別的。所以這第一次的求，雖然大半都是求而不得的相思，如送禮后的羞辱，一次次爽約后的失望，醉酒后的嚎啕大哭；卻也有“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浪漫，如雪中漫步的浪漫至極，急剎車后的柔聲安慰，臨行前“是我，再見”的曖昧。整體說來，有笑有淚，有花有果。以程程第一次決定去法國的當天，意外空降到文強面前，用那句經(jīng)典的“我不怕做寡婦”，二人第一次同步解除心防，深情相擁結(jié)束。程程求，得。

第二次，相戀后的撒嬌。求過他來看自己的話劇排練，他忙，承諾正式演出時來捧場。求過他陪自己上街，她問他，那么多重要事里，有沒有一件是要“他陪她”或者“她陪他”的，文強用讓觀眾也忍俊不禁的一段cosplay，輕松化解了一場情侶間恒常有的矛盾，就是對時間的分配。二人熱戀的時光不長，有限的相處互動也足夠甜蜜，以文強死里逃生到香港被迫分開告終。程程求，得。

第三次，香港的重逢。程程還來不及認真享受失而復(fù)得的驚喜，就收到了文強希望她回上海的建議。她那么認真地求他，讓她留下來陪他。她說“我不信”，“你不會的”，“我不讓你走”，哭倒在他懷里，結(jié)果他帶她去見了他的家人，包括懷孕的妻子。拋開不談他連續(xù)兩句“珍重”里的情誼，我被她“我知道你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和“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的轉(zhuǎn)身離去打動。要知道，她只身來到香港，抱定的是見不見到他都不回上海的決心?？墒牵瓦@樣回了上海。程程求，不得。

第四次，求他一起去法國。得知文強重返上海，她顧不得香港重逢的失意，沉浸在又能見到他的喜悅里。她會追到陌生人方艷云的家里，關(guān)心他，還帶著他的家人。她問出的，是另一段她無能為力的悲劇。她求他，就算為了她，能不能放棄復(fù)仇，和她一起去法國。她說，“我可以不是馮程程”，他說“我不能不是許文強”。程程求，不得。

從感情的角度來看，第一次、第二次的求，都回應(yīng)了得。程程感受到的，是付出后換回有情人的真心，他不像她不諳世事的同學，他的書已經(jīng)從腦袋里搬出來用了。他能讀懂她，“鴕鳥”的比喻是她對父親的逃避；正如她能讀懂他一樣，她知道她該去的不是法國而是他家門外。她以最純粹的少女心去沉淪，所以我認為文強失蹤后，是程程愛他過程中攀上的巔峰，思念如離離原上草一般發(fā)瘋似的生長。她的生命里，沒有世界，只有愛人。第三次香港重逢，不管她信不信文強說的“我不是個會替別人考慮的人”，他用沒有選擇的現(xiàn)實，逼她回了上海，她能握住他伸出的手，卻再也沒有辦法在他懷里哭鬧。第四次，她已然明白再錯過就是一生，她孤注一擲，可惜她還是贏不了，他被仇恨蒙蔽的雙眼，看不到她。

至此，她一定還愛他，但她不諳世事的少女心卻死了，馮程程再沒求過許文強。

再看他求她。

第一次，誤會后致歉。因為山口香子的原因，二人在電話中產(chǎn)生了不快。他說他在外灘公園老地方等她，不見不散，帶著點無賴威脅的求，堵她會不會心疼他。他當然能等到她，夕陽柔光里，他沒說完的那句“我想”，也許就是幾天后說出的“我們結(jié)婚”。文強求，得。

第二次，搞事情前求婚。正因為心里已經(jīng)有了選擇，雨夜中，他慌亂了心神，闖入了平時她求他都不會去的劇院，“我不能再等了”，“程程，我們結(jié)婚”，換來了她的感動和深情擁抱。也是他們二人第二次實現(xiàn)了真正的感情共振（第一次是空降）。文強求，得。

第三次，婚禮上的無聲抗議。他在說完“我讓你永遠離開我”后，她真的要嫁人了。這是從他認識她開始，從相愛到分開，包括整個復(fù)仇直至殺死仇人結(jié)束復(fù)仇的路上，第一次，短暫地，把程程放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他從艷云家一路飛奔至教堂，心里的念頭只有一個：“程程要嫁人了，新郎不是我”。這種失去仿佛看得見摸得著，帶著最原始的恐懼，甚至超越了生離死別，驅(qū)使他的念頭只有一個，到有程程的地方去。這種恐懼，他逃亡香港時沒有感受到，婚后見到程程時沒有感受到，放棄程程一心復(fù)仇時也沒有感受到，統(tǒng)統(tǒng)這些，都沒讓他感覺到真正的失去。直到這時，他的本心才從濃重深厚的仇恨中短暫地浮現(xiàn)，讓他明白，他有多不希望她嫁給別人。一聲“程程”后，他跌跌撞撞闖入教堂，凝望新娘的深情，觸犯了新郎，驚詫了賓客，唯有新娘，回望中，再也沒有當年眼中唯有他的癡情，她愛情大過天的夢在第四次求他被拒后，已經(jīng)破碎了。我相信她還愛他，但她再也不是憑他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拋棄一切的小女孩了。他含淚轉(zhuǎn)身的委屈，隔著屏幕的我也能感受到心疼。文強求，不得。

第四次，讓我陪你一起去法國。故事接近尾聲，他終于（引用之前帖子的一句話）處心積慮又理直氣壯地殺了她父親。不明白為沒有復(fù)仇的快感，卻知道自己在乎她的一句話“我們從今無恩也無愁了”。艷云問他后不后悔，他懵懵懂懂搖頭，卻想不出自己究竟都做過什么。她要走了，他追去她家，看到心如死灰的她，和遍體鱗傷的自己，他這時第二次，把程程放到了生命中最高的位置。短短一段對白，他在希望和絕望的兩個極端中煎熬，像犯錯的小孩一樣渴望一次機會。只可惜，他現(xiàn)在才明白，她早就要他懂的道理。他們還沒在一起時，有一次晚上同車，她說過錢不是那么重要的，不是因為她有，而是因為她懂。第四次求他時，她從沒有說過帶文強回家與父親和解的話，她能做到的是拋棄父親，與他遠走高飛，她一直知道選擇的代價，她說的“兩樣?xùn)|西讓你選的時候，你不能兩樣都要”，她一直都懂。所以在他要求一起去法國時，程程詫異的眼神，不是感動，而是悲哀于這么簡單的道理，他現(xiàn)在還不懂。這次，她用了“你真是自私”，“要公平的”，的話，說出了長久以來，心里的委屈。即使在他殺害父親后，她都沒有說過這樣的重話，而面對他動情的哀求，她卻平靜說出的“你不值得”，確是她經(jīng)歷過一切后，最痛的領(lǐng)悟。他想留下那本她說要丟掉的書，他求她送她一程，她都同意了，卻在下車后，折身返回，也只是為了取回那本書。我見過有人評論說，程程取回書，是暗示文強她原諒他了，讓他去法國，我不這么覺得，我能理解大家惋惜他們的心情，但那可是殺父之仇！我理解程程會取回書的原因，是想坦誠面對自己的心，就是她愛過他，也許現(xiàn)在還愛他，他可以不值得，但她從未后悔！他們過去的甜蜜回憶，在她心里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少女時代。文強求，不得。

從感情的角度看，我比較認同另一篇評論作者@iVenture君 寫的“許文強至始至終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丁力卻相反。”的評論里提到的，鏈接//movie.douban.com/review/7750896/ ，就是許文強所有矛盾行為的來源，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總在做一些看起來好像對，結(jié)果又都很難令人滿意的事，包括他對程程的愛。他愛她是毋庸置疑的，但似乎前期總是不及愛自己多。雖然他說過“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你更加愛我，我這個人，為你做什么都行，那是過去。”可是過去真的是這樣么？他如果愛情至上，丁力勸他做馮敬堯女婿，帶著程程游山玩水時，他該答應(yīng)。他如果認定程程，他不該在香港結(jié)婚，能聯(lián)系到程程的方法太多。程程求他放棄仇恨，帶她去法國，他確實考慮過，但不曾動搖。所以直到程程大婚時，他才知道原來他那么渴望她。他對程程的了解，仿佛也是從那時起，才開始一點點加深，也是從那時起，他才開始有機會慢慢靠近自己的本心，所以他真正的開始，卻在她結(jié)束之后。婚禮上的心痛只是起點，她婚姻的不幸，他也許不是全不知道，所以有時“丁太太”，情難自禁時又是“程程”。獄中，她勸歐陽漢離開時短短的話，全中要害，讓他不住側(cè)目凝視，相信他的愛，又多了的敬佩。他焦慮等到她，勸她不要管劇社的事，珍惜自己，他說了“就算我以前對不起你”，可她不是自暴自棄，她在以參與時代的方式珍惜自己。說他懂她，很多時候他確實懂，很多時候他又確實不懂，最要命的，是他懂自己的過程，花了太久太久。直到程程第二次打算去法國，他大仇得報，才有了上面第四次求她，可惜，他的愛漸濃漸深，終于她快是他的全部了，可她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掏空了。

這一錯過，就是一輩子。

從女性視角，我自然是心疼程程更多，也是出于對程程一直以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敬佩。要愛情時，她飛蛾撲火，夢想破滅時，她能重新找到生命的意義。也是出于女性視角，25歲的發(fā)哥，豐神俊朗，快40年前的電視劇，西裝禮帽手帕發(fā)型無一不是剛剛好，一顰一笑吸煙擺手分分鐘收割我的少女心。我愛許文強，也恨許文強，更多的是心疼。是時代，也是命運，更多的，卻是他終究明白自己得太遲。

以前從沒想過電視劇的人物也值得這樣分析，情節(jié)不就是編劇說了算。套用之前描述看書的一段話，以前覺得通過電視劇去了解生活，后來覺得，不經(jīng)歷一些事，你根本看不懂電視劇。重看《上海灘》，真的得到了我覺得能從一部電視劇中得到的所有東西：一張盛世美顏供我花癡，一個念念不忘的結(jié)局，還有一支蕩氣回腸的主題曲。

還想推測一下程程以后的生活，首先如果文強沒有死，真的追到法國，我相信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倒是讓我想起了瑛姑和周伯通，變成結(jié)盧而居的陪伴。

程程一個人的話，太沉重的過往，會隨著時間慢慢沉淀，最后剩下的，想必還是那些美好。

夕陽西下，她會想起外灘公園牽手游玩，下雨了，她會想到渾身濕透的文強打著哆嗦求婚，秋風起，她會想起他為她披上外套的溫暖，想起他第一救她，雪飄過，她一定記得那次遍尋他不著，轉(zhuǎn)彎處頭上突然多出的那把傘，和他那一笑……

所有這些美好，就像她最后手上拿著的那本小說，慢慢看，不會寂寞的。

完

2016年12月21日 于北京

本人原創(chuàng)，轉(zhuǎn)載請注明，謝謝！

       周潤發(fā)版《上海灘》無疑是最經(jīng)典的電視劇之一。
       經(jīng)典之所以能被稱為經(jīng)典，就在于她具備永恒的價值，值得去細細品味。
     《上海灘》的故事情節(jié)緊湊，引人入勝，有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之感；人物性格復(fù)雜，面部表情動人心魄，感情壓抑而熾熱；畫面場景充滿了美感。
      在許多場景中，人物的臺詞少得有些可憐。人物只是在靜靜地走著、坐著、對視著，但潛在著的感情卻又那么熾熱，讓人感覺到仿佛在靜靜中有澎湃的潮水在鼓動，在拍擊你的心。比如：
       1、馮程程與許文強一見鐘情后，跑去找許，先到阿力那兒，再到餐館，再到公司，都沒有找到。最后失落中來到教堂做彌撒，卻巧遇到許，便在門口等他。找了這么久，但兩個人卻只說了一句話便走開了。
       馮程程靜靜地站在教堂門前，天下起了雪。此時一句臺詞也沒有，只有音樂響著，卻達到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唯美效果。
       導(dǎo)演使用了一串長鏡頭，先是從程程的面部使用仰角望向教堂尖頂，雪花紛飛著；再使用俯角，從尖頂望向程程，她孤單單地在大雪中踱著步；再使用遠鏡頭，程程從街巷中靜靜走來；再是近景，程程俯身抓了一把雪，捏成團，微笑著扔出去。當程程低下頭時，一把傘出現(xiàn)在鏡頭中，然后是許文強動人心魄的微笑。
       在一分多鐘的鏡頭中，沒有一句臺詞，但懷春少女的形象卻已經(jīng)留在觀眾心中。馮許相遇后也沒有激烈熾熱的對白，導(dǎo)演使用了冷處理，將感情壓抑著，卻達到一種唯美的效果，使這個鏡頭永遠留在了觀眾心中。
      2、許文強知道程程要去法國時，戴著她為自己買的領(lǐng)結(jié)，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望著門，一句話也沒有。這樣的沉默不但一點不悶，還令人心情涌動，覺得許對程程的感情是如此熾熱。而當程程開門時，便是驚悚的欣喜。
      3、許文強知曉馮敬堯的陰謀后，慢慢地步行在雨夜的小巷中，到劇場向程程求婚。用語言表現(xiàn)許復(fù)雜恐懼的心理是無力的，而這種靜而冷的處理卻令人直視到許的心潮涌動。
      劇場里靜靜的，只有舞臺上羅密歐在與朱麗葉對白，許文強蜷縮在門口，打著顫，壓抑著的感情突然爆發(fā)出來，最后擁向程程求婚，手法也相當高明。
      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對白使場景氣氛越來越緊張，特別是汪玥琪飾演的仆人在不停地催促：“小姐，你媽媽來了！快走！”重復(fù)著的催促聲使氣氛若繃緊欲斷的弦。
      羅密歐朱麗葉的愛情悲劇顯然對許馮是有暗示意義的，因為許馮也是一對仇家。
      4、丁力與程程婚禮上，許跑去教堂。長鏡頭放許緊張地跑，固然動人。但更動人的是許文強推開門，大叫一聲“程程”，然后不發(fā)一言，與程程靜靜的對視。許文強喉頭一抖一抖，面容悲戚而失落，他的感情爆發(fā)著，卻又壓抑著，最后失落中不發(fā)一言走出教堂。
      這樣的場景處理非常高明。如果此時以一連串爆發(fā)的臺詞表現(xiàn)許對程程的感情，顯然沒有那么飽滿、熾熱。
     《上海灘》1980年在香港無線電視首播，如今穿越36個年頭，仔細品味，依舊是那么的經(jīng)典。

初遇
“在上海就是這樣，一個起落，以前什么都沒有，變成什么都有了”
—— 落難大學生許文強，與水果小販丁力，相識于上海街頭。風云際會，潮落潮起，成就萬般夢想。
“你覺得很奇怪，人是會變的”
“我討厭以前的一切”
—— 面對舊相識方艷蕓，許文強已不是昔日熱血青年，他被時局改變了人生。
“可是有的人，你只要看他一眼，就已經(jīng)夠了”
“等機緣不如自己去找”
—— 敢愛敢做的大小姐馮程程，遇上瀟灑英俊的許文強，共同演繹一段經(jīng)典熒幕愛情。

名利場
“你有心事？”
“我整天都在想賺錢，不知道這算不算心事”
——“看透”了所謂人生，許文強一頭扎進了世俗的紛擾，蕓蕓眾生，有幾人可以超脫？
“如果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么你就只有去適應(yīng)這個社會”
“靠人不如靠自己，有時候很多事，要做最壞的打算”
“阿力，有人在利用你的時候會對你很好，不利用你的時候會怎樣？”
—— 許文強的內(nèi)斂自省，也是對丁力的言傳身教，他使丁力完成了街頭小販向流氓大亨的蛻變。
“其實在上海，死一個人和死一條狗有什么差別？”
—— 花花世界蘊含著腥風血雨，名利場有時候就是屠場，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起。
“想要留條命，就要改變它們，去適應(yīng)他們。他們收三塊保護費，你呢就收五塊；他們爛得不像樣，你比他們還爛。在上海這個流氓社會，你越卑鄙越能飛黃騰達?！?br>—— 陳翰林初進官場，不識潛規(guī)則，許文強以自己血的教訓(xùn)，向他揭示了亂世中的生存法則。
“有的時候，你明知道有些事沒有結(jié)果，但你還要去做”
“你信命嗎？我也信。我不怕做寡婦！”
—— 許文強掙扎在江湖和情感的漩渦中，極力掩飾對程程的感情，可是再冷酷的心也無法抵擋程程的款款溫情。

低谷
“都是命運的安排。阿力，動手吧，我不會怪你的。”
—— 丁力只留下了許文強一只手指，出生入死兄弟情，每每在關(guān)鍵時刻，他都會幫許文強一把。
“我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上海了”
—— 人在香港，許文強對上海仍有著無盡的眷戀，浮生若夢，在頃刻間失去所有，殘留心中的，只有無盡的悲情。
“有時我想過過安靜的日子，但對我來說，可能這是個奢望”
—— 江湖是一艘靠不了岸的船，站在風口浪尖的弄潮兒，永遠得不到憩息的機會。

復(fù)仇
“我第一次講國家民族，結(jié)果我坐了三年牢，我第二次講國家民族，使我沒了這根手指。這樣的痛苦，一輩子經(jīng)歷兩次還不夠嗎？”
—— 一腔熱血，化作滿腔怨恨，國家大義糾結(jié)著個人恩怨，而致命的打擊更接踵而至。
“有很多事情，沒法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 復(fù)仇成了許文強的使命，面對程程，他只能保持沉默，江湖的事，有誰能說得清。
“那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我們生長在這個社會，沒有選擇的余地”
—— 歐陽漢一語中的，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許多事情也不是情感和理智可以控制。

英雄落寞
“當兩樣?xùn)|西擺在你面前時，你不能兩樣都要，這不公平”
—— 程程無法接受殺父之仇，當許文強想要回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無可挽回。
“許：無邊無際的大?？梢詭椭愕?！”
“馮：只有時間可以幫助我!”
—— 世間的悲傷，只有時間可以治愈，可是時間真的能治愈一切？
“丁力，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要去法國”
—— 英雄落寞，許文強最后時刻所留戀的，只是那一片溫情。

80年《上海灘》在香港上映時，我還沒有出生，之后引進內(nèi)地，我是在數(shù)年之后，剛剛懂得看電視時才看到的。在黑白電視機唱主角的年代，《上海灘》造成了萬人空巷的效應(yīng)，引領(lǐng)一時的風潮，許文強和馮程程成為一代熒幕經(jīng)典。我們80后這一代人，腦海里深深烙下了趙雅芝優(yōu)雅從容的微笑，和發(fā)哥長風衣黑禮帽、大背頭白圍巾的酷照，并伴隨著葉麗儀“浪奔，浪流”的激昂歌聲成長。20年后重看《上海灘》，我仍然感動于許文強和馮程程的不渝戀情，折服于發(fā)哥豪氣干云、瀟灑成熟的魅力，迷醉在趙雅芝雍容典雅、淺淺迷人的微笑里。無論歲月流轉(zhuǎn)輪回，無論世間變化滄桑，這份感動于最初的記憶，都將深深的烙印在我們這代人的心間。是的，舊時代的許文強和馮程程，80年代的《上海灘》，已經(jīng)成為一代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