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里的歐洲永遠是英法德的代稱，只是歐羅巴的地界遠遠不能被區(qū)區(qū)三個國家所界定，尚且不論伊比利亞與亞平寧的那一隅，只是個巴爾干就足夠如雷貫耳。那么另外的歐洲又是什么樣呢？
東歐是什么，對于出生在我們這個國度的人而言，這著實是個尷尬的問題，東歐像是被抹殺在歷史里的一團穢物，談起他總不免說起共產(chǎn)主義的崩塌，就像永遠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總會將一些人的頭顱砍下，所以我們只知道南斯拉夫分裂成很多小國，蘇聯(lián)解體，捷克一分為二，波羅的海旁有著一小塊俄羅斯的領土，我們被教育只需記住結果而被剝奪了知道的權利。也許只有設身處地，才能理解這些。
關于民族
民族是歐洲繞不開的話題，調(diào)笑的說：歐洲的每個國家都有那么些『不舒服』的地方，而這些『不舒服』的地方又永遠和民族與歷史纏繞在一起，無論是現(xiàn)在的巴克斯還是往日的挪威，歐洲分分和和間總也繞不開民族的話題，當老Michael游到摩爾多瓦時，他說過這是歐洲最貧窮的地方，誠然破敗的景象讓你不能不懷疑此刻你還身處歐洲，轉念又想到在Expo時排在摩爾多瓦館前上著Wiki的那幕，摩爾多瓦的語言：摩爾多瓦語，摩爾多瓦的國歌：我們的語言。也許這才是民族主義的最好寫照，在統(tǒng)一的俄語下，還是會有本土的語言流傳，靜靜等待發(fā)芽，總有一天生根破土。想想邊疆的那兩次關于維語與藏語的散步，想想南方的粵語嗆聲，也許所謂統(tǒng)治與被統(tǒng)治之間的紛爭往往就在于民族間異化與同化見，別說歷史沒用，至少歷史給你一種質(zhì)疑的權利，至少讓你知道，現(xiàn)在所謂的通用語言和你真正的母語相比，只不過是個人為催生的新生兒罷了。而恰恰相反的波羅的海邊那小片俄羅斯的領土，當老Michael向?qū)в螁柕浪麄兪欠裣脒^獨立，“我們屬于俄羅斯。”這就夠了，民族說到底只是就是認同與否。因為認同獨立，摩爾多瓦脫離了蘇聯(lián)；因為認同，加里寧格勒屬于俄羅斯，當然當認同不再歷史將會再次改變，但至少認同與否的機制已經(jīng)存在，這便是好事。
關于幽靈
歐洲總有兩個幽靈，一個是法西斯，一個是共產(chǎn)主義，前者肆虐西歐，后者仍在東歐徘徊，看到有人說游記就不該討論政治，但是如果這個幽靈已經(jīng)深深陷入每個人的生活，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忽視它，記得在匈牙利時，老Michael參觀了那個布爾什維克的博物館，或是在波羅的海參觀的形如1984的監(jiān)獄，我們有理由相信奧威爾所描述的世界出現(xiàn)過，實踐過，崩潰過，就像老Michael采訪波蘭總統(tǒng)所討論的，是工作與金錢的富足重要或是話語與行為的自由重要，這個問題沒有絕對的答案，每個人只能答好自己的那部分，只是當某者占有上風時，天平就會傾斜，就像多一個人讀奧威爾自由就多一份保障，多一個人了解這些，至少天平的傾斜就會推遲。我們所懼怕的正是幽靈的卷土重來與對于歷史的抹殺，如此而已。記得當時的烏克蘭廣場還是季莫申科的地盤，老Michael遇見了季莫申科的女兒，現(xiàn)在的烏克蘭已輪轉多次，但至少，絲滑的革命后，只見過政客間的紛爭而血腥不在，至少對于處在幽靈腹地的烏克蘭，不倒退就是進步。
關于信仰
之前沒事翻過波蘭的歷史，知道也許對于波蘭的改革影響最大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時的教皇保祿，原先有個問題，詢問為何新世界的誕生在歐洲，我卻想說，為什么幽靈的覆滅是在東歐，如此龐大的版圖卻也抵不過美國家門前的彈丸？想想，也許正是信仰的力量，米昆的小說里就提及過即使當時，教堂也沒法全面關閉，即使布爾什維克再如何宣傳無神論，收到東正教恩澤如斯，也不是一代人的時間可以摧毀的，信仰不為其他，至少給人以自省的機會，無論是保加利亞白色兄弟會的密儀或是波羅的海邊的踏火與黎明禱告，抑或是波蘭送別黑色圣母的景象，他始終告訴你的是由一種力量遠在人之上，上帝，純粹精神力或是密儀之祖，至少他在每個人的內(nèi)心中阻止了凡人登上神壇的可能，同時給自省足夠的推動力與時間，而正是這種無時無刻不在的信仰底線，至少使得幽靈的脅迫之持續(xù)了一代人而已，便在最開始的反抗中倒塌而非越陷越深，而與之相對照的便是腳下的這片土地與20年前的悲哀。
看看別人總是好的，沒有國家生來便是輕易的，也沒有那個國家是渺小到可以忽視的，歷史面前，每一種可能都值得重視，每一個國家都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