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理想鄉(xiāng)：《哆啦A夢：大雄與天空的理想鄉(xiāng)》

by 烏合之子 20230603

我的博士研究方向是烏托邦美學與反烏托邦美學。從我的專業(yè)來看，我會認為這部動畫電影雖然是拍給小孩子看的，但是依然有很多值得討論的有關烏托邦這一語系概念的內容。這些內容有些可能是以訛傳訛，有些可能是為了方便孩童理解，所以降低了哲學的難度，但是不管怎么樣，它們所形成的一種癥狀閱讀（阿爾都塞）體驗可以讓我們看到從孩童的視角出發(fā)，烏托邦這一概念是怎么樣不斷完善的。

在烏托邦文學中有三個很大的分類，按照雅格比的說法，它們三類導向了三種完全不同的走向，分別是烏托邦沖動、烏托邦文學和烏托邦實踐。

烏托邦沖動，說到底就是人不斷向往美好的欲求。放在任何一個社會形態(tài)下，這都是一個非常正面而且積極的愿望。烏托邦文學，則將已經(jīng)實現(xiàn)的理想國地域放置于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以便于被其他人所找到。烏托邦實踐，則是按照一定的社會藍圖結構、思想實踐、政策傾向、政治綱領將其具體落實。

這三者分別就是思想、想象和行動的差別。在我之前的很多回答中已經(jīng)非常詳細的闡釋過，烏托邦沖動看起來是幻想，但其實是每個人對于善這一元倫理學概念的闡釋，烏托邦文學是不需要論證如何去實現(xiàn)的，只需要去論證如何找到的；而烏托邦實踐則必須要有具體可操作的方案才能得以立足。

一般情況下，烏托邦文學很容易就會導向異世界大冒險，因為在烏托邦文學中這些人所表述出來的，新奇的世界更多的不是去表達他的完美，而是表達他的未知和神秘。托馬斯莫爾的《烏托邦》自不必說，之后的太陽城、大洋島、基督城、回望都是同樣的結構。而烏托邦實踐則更加容易發(fā)展出諷刺烏托邦和反烏托邦作品，因為具體的實踐和創(chuàng)作的初心，往往會出現(xiàn)非常大的落差。

烏托邦文學更多產(chǎn)生于歐洲，多在地理大發(fā)現(xiàn)的時候被描述，因為那些從來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的神秘小島就是烏托邦文學所孕育的溫床，我們可以簡單地將其稱作游記——在這個意義上，《鏡花緣》《魯濱遜漂流記》《格列佛游記》也算是烏托邦文學。

李白在《夢游天姥吟留別》開頭就說了：?？驼勫蓿瑹煗⒚Ｐ烹y求。正是因為信難求，所以才要去求，而且很有可能第二次就求不到，桃花源不就消失了嘛。

但是烏托邦實踐就不可能去講述游記，它必須要立足于兩個大的基本點，一個是實踐，二個是實踐所形成的具象。在這個過程中，如果對于烏托邦沖動，有極其強烈的落地欲望，就很有可能變成反烏托邦作品。

根據(jù)烏托邦文學的學界考證得到的一個結論是，烏托邦實踐和反烏托邦文學作品，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俄羅斯文學所在的彌賽亞情結的影響，于是經(jīng)典的反烏托邦作品《我們》就此誕生，此后大量的反烏托邦作品都是按照這種模式所生成的：看起來很美好，實際上比普通的社會形態(tài)還要更糟糕。

注意這里有一個很重要的前綴，那就是看起來很美好。如果沒有這個前綴，直接端出一份如同煉獄般的場景，比如地獄圖景，這就不叫反烏托邦——像蝙蝠俠中，小丑在哥譚市里做的那些惡，就不能夠被歸結為反烏托邦，因為小丑作惡，它的根本訴求是破壞，然后在破壞中獲得快感，這樣看起來一點都不美好。

那么讓我們回到電影吧。

對于大雄來說，他幾乎是一個懶散而善良的小學生的代表人物。于是他所向往的烏托邦沖動，實際上指向的是具體的人，那就是出木杉君。

出木衫，不管是身材成績還是性格都是無可挑剔的優(yōu)秀，他一個人幾乎可以完美的執(zhí)行一個團隊所需要的能力。這就帶來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他的性格已經(jīng)非常完美了，不具備任何的人物弧光，也就無法參與到各種異世界的冒險之中。

從這里來看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強調劇情沖突的影視作品非常不歡迎個人烏托邦。也就是說，即便個人烏托邦已經(jīng)具象化為某個角色擁有可實現(xiàn)性，他也會被作者或多或少強行忽略。

出木杉打開他的百科書，就講述了由托馬斯莫爾所創(chuàng)造出的烏托邦，然后他說這些東西都是人們對于美好的幻想。

在這個程度上大雄被說動了，于是他開始提出建議，大家一起去尋找理想鄉(xiāng)。

這里為大雄所設置的烏托邦沖動的具體動機是非常關鍵的：他要找到的理想鄉(xiāng)，不是一個他不會受到欺負和凌辱的世界，不是一個他周邊的人都一直對他鼓勵和賞識的世界；而是他能夠變成一個完美小學生，之后再被大家另眼相看的世界。

兩種對于理想鄉(xiāng)的想象，差別非常巨大。如果是前者，我們就會倒向洛齊克所說的快樂體驗機；如果是后者就會導向元烏托邦——也就是說大雄認為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幸福，比圍繞在周邊的天生的幸福要好得多。

然后他們一行人開啟了烏托邦文學的尋找之旅，直到最后找到了普拉多普亞（Paradopia）。這是一個像烏托邦一樣的生造詞，由Paradise和Utopia組成。

普拉多普亞一開始呈現(xiàn)在5人組面前的，不是因為他能夠承諾將大雄變成完美的小學生，而是給出了烏托邦文學最常見的游客式的介紹。由索尼亞帶領他們去觀賞從晝到夜的一日時空，這看起來當然是非常完美的：物產(chǎn)如此豐富，人們沒有戰(zhàn)亂，不會指責他人。

他所在的空間也是非常符合早期烏托邦文學的創(chuàng)作思路，那就是將想象中的美好時空安排在一個島上——這個島還是個懸空島，更加增強了它與其他現(xiàn)實空間的隔離性，同時也對視覺奇觀的風味有所提升。

有些朋友可能會覺得，為什么天空中的理想鄉(xiāng)要化成一個新月的模型，是不是有什么隱喻。答案是真沒有，因為這是約定俗成。

根據(jù)《想得很美：烏托邦的細節(jié)設計》考據(jù)得知，在一本英國18世紀烏托邦作品的選本中所開列的75部烏托邦作品名錄中，占據(jù)前三位的詞，就是島、旅行和月亮。

在早期的烏托邦作品中，以月亮形狀作為烏托邦的地理空間，是一個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他首先形成了一種太空歌劇式的隔絕感，然后星月模型的正中心，正好又擁有向心力，可以讓處在類似于理想鄉(xiāng)中的居民注視到位于正中的“統(tǒng)領”。

另外也有朋友會懷疑，為什么普拉多普亞的核心有三賢者，為什么是數(shù)字三？雖說我們可以找到很多同期的作品來表明數(shù)字三就是正確的，比如EVA、樂園追放、少數(shù)派報告，但實際上這是因為它的宗教傳統(tǒng)。

數(shù)字三在基督教中意味著圣父圣子圣靈三位一體。烏托邦的創(chuàng)作者托馬斯莫爾，本來就是一個虔誠的宗教徒，他將宗教中強調的善愛犧牲等概念，融入到他所創(chuàng)作的烏托邦之中。也就成為了很多烏托邦作品的約定俗成，在康帕內拉的《太陽城》中，就專門談到過這個問題：

在太陽下面有三位領導人，他們的名字是威力、智慧和愛。威力掌管有關和平與戰(zhàn)爭的一切事務、智慧管理自由藝術部門、手工業(yè)部門和科學部門、愛首先掌管有關生育的事物，接下來是撫育兒童，醫(yī)療制藥播種收割莊稼和收獲水果、農業(yè)、畜牧業(yè)、伙食，總之衣食住行的各種工作都由愛來掌管。

我們回到大雄所在的理想鄉(xiāng)。

在整個故事中，我們會發(fā)現(xiàn)至關重要的是大雄沒有受到理想鄉(xiāng)的服從光線的影響。

這是為什么？是機械降神嗎？

不。

是因為大雄從一開始要想尋找到的理想鄉(xiāng)，就不是這個樣子。

他要找到的是一個，能夠通過諸多努力把自己變成完美小學生的改造型或實踐型的烏托邦。但是理想鄉(xiāng)明顯是烏托邦文學中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已經(jīng)很美好的烏托邦。

一個非常關鍵的證據(jù)就是，大雄的成績并沒有提高，但是周邊的人對他的態(tài)度卻越來越好。他覺得這是不對的，并不是自己的能力沒有提高，而是別人對他的態(tài)度。

這不是大雄內心所想要的，不過這是我想要的。

不過除了大雄以外，其他的人似乎很樂于受到這樣的影響而變好，你可以說他們的自我意志被一點一點的剝奪掉了，但實際上他們的性格也變得相當溫和有禮貌。

如果現(xiàn)在的互聯(lián)網(wǎng)環(huán)境是像理想鄉(xiāng)這樣的話，每一個人都特別友善，彬彬有禮，尊重他人，從來不歧視別人，會鼓勵別人，不會陰陽怪氣。那我覺得約翰巴羅（賽博空間宣言的作者）做夢都要笑醒了。不過某些導向“民族主義狂熱”的愛好者和擁躉就會很不高興，因為他們沒有市場。

那么在電影中，三賢者看到大雄并沒有因為光線的照射而變得更優(yōu)秀，他們?yōu)槭裁从X得這是好事呢？

因為他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異常樣本，一個看起來非常難以被影響的存在，一旦攻破了這個存在，就說明他們的照射光線效果是非常好的——最異常的最難被影響的大雄都可以變成一個乖孩子，那豈不是最好嗎？

不得不說，瘋狂博士這種想法也是非常烏托邦的。

當然結局我們都看到了，大雄在面對哆啦A夢的時候，自己的情緒也沒有被光線所洗腦，還是恢復了那個不一樣的煙火，同時他也通過言語感化了其他三位朋友。

那么問題也就在這里，為什么理想鄉(xiāng)光線對他們幾個人沒有用？

這其實也是橫亙在很多作品中難以解決的問題，那就是為什么言靈的作用如此強大？

或許丹尼爾丹尼特的《直覺泵》里的“克里夫蘭的哥哥”思想實驗會告訴我們答案：一個孤立的概念是無法被真正植入進大腦之中的。

在那個思想實驗中，我們將一個概念植入進一個女孩的大腦中，“我有一個哥哥住在克利夫蘭”。就看似無懈可擊，但是當我們進一步追問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紕漏，比如你會問這個哥哥叫什么名字，他的性格是怎樣的，他和你的交集是什么——你無法回答，于是就會陷入一致完整性約束的崩塌并且形成知覺失調。

這個概念還可以幫助我們學習新知識，因為如果真的要將一個知識點徹底的記住，就必須要和自己已有的知識結構形成關聯(lián)，光靠背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所以真正有效的讓人們變得溫順服從的辦法，是長期的持續(xù)的締造一個信息繭房，讓他們的信息只會在這個同溫層里面發(fā)生碰撞和交集，這樣就會對一眼就能被識破的謠言深信不疑。

而不是用什么理想鄉(xiāng)的光線，這么操作毫無作用。這也印證了言靈的重要性，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將看似精妙的科學技術所達成的作用一一擊潰。

瘋狂科學家自然就沒有想到這層，他還在想要不斷的同化大雄說，我們兩個都是同一類人，你應該是最能理解我的，但是你為什么反而還想要你去開這個理想鄉(xiāng)呢？

大雄說了一段非常漂亮的政治正確的話，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都是不同的，只有這樣才組成了最完美的世界。

這種話用來感化正在看電影的小孩子，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我依然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大雄所要想尋找的理想鄉(xiāng)和瘋狂科學家所締造出來的理想鄉(xiāng)是南轅北轍。

所以在這個電影中其實并不存在反烏托邦的因素。我們所看到的違和之處，不過是三賢者和瘋狂科學家他們的表態(tài)突然出現(xiàn)了情緒化的波動讓人產(chǎn)生了不適感：威逼利誘自然與理想鄉(xiāng)所倡導的溫柔敦厚格格不入。

在這一點上來看天空的理想鄉(xiāng)，他的哲學思辨性還要高于岸本齊史所創(chuàng)造的無限月讀。無限月讀是有很強的功利性目的，要塑造出一批幾十萬人的白絕，用來抵抗來自月球的大筒木一族，它這里有一個潛在的諷刺，那就是軍隊要求絕對服從，所以就必須洗掉個性。

但是在天空的理想鄉(xiāng)中，瘋狂科學家也只是想要塑造一個不被人所欺凌的世界，他并沒有想要將這些人締造為為他所差遣的軍隊。

當然這里就會形成另外一個落差，到底所創(chuàng)造的這個不被人所欺凌的，平等的世界，是一個個人烏托邦的，還是一個重建性的烏托邦呢？

就好像單人的無限月讀一樣，又像那個快樂體驗機一樣。你要創(chuàng)造一個你自己不被人欺凌的世界，而不是所有人都不被人欺凌的世界，很簡單，墜入幻境就可以。

但是如果要想將你的個人理想付諸于實踐，就邁出了從烏托邦文學向烏托邦實踐的危險的一步。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對于那些熱衷于霸凌別人的人，他們的烏托邦世界就應該是他們折磨其他人才對——你看這就是個人的烏托邦之間產(chǎn)生的沖突，也就是諾齊克所說的帝王式烏托邦。

而大雄呢？你說他找到了天空中的理想鄉(xiāng)嗎？找到了，但不是他所想要的。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變成完美的小學生，不管是在理想鄉(xiāng)里，還是在他們一行5人組，又一次拯救了其他人的事件之后。他特別像福本伸行的作品中所創(chuàng)造的另外一個人物“伊藤開司”——在絕境中他是全村的希望，有謀略、有行動、絕不后退，但是回到日常生活，又變成了一個受人欺負的小學生，啥都不會。

這么說來的話，野比大雄這個人物也確實挺烏托邦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仿佛從來沒有進步，但是只要一進入絕望的環(huán)境，他就能夠爆發(fā)出很強的行動力。

那么最后的問題來了，如果我們要培養(yǎng)出一個擁有完美小學生一樣的大雄，我們應該怎么做呢？如何締造一個能夠幫助他不斷成長的烏托邦呢？答案是頻繁的讓這個世界陷入大火，讓他去拯救別人，他就會變成救世主。

很怪。

所以他就只能夠一直做那個只能夠拿零分的小學生了。

無聊至極的故事，看到一半就想離場了，節(jié)奏有大問題，前半場瞌睡連連，國配很陌生，熊孩子很吵鬧，故事很俗套，老實講，這個故事和多啦a夢有什么很大必要嗎？老掉牙的泛泛而談罷了，僅僅是蒙了哆啦a夢的皮，卻沒有想象力的骨，靜香 胖虎 小夫簡直像路人，大雄什么時候會這么表面的平靜說出自己羨慕出木杉了，哆啦a夢又是一如既往的被封印，甚至與道具更本就沒怎么使用過，老實說，這種處理只能顯示編劇的無能罷了，至于反派科學家我更是提都不想提，就單說這個索尼亞，連以前鐵人兵團里莉莉露的腳趾頭都比不上，這都什么東西啊。沒有好奇，沒有探索，沒有冒險，沒有想象，所有角色都是最廉價的木偶，配合著完成這蹩腳的戲。真后悔沒進隔壁的天空之城廳

聽到《哆啦A夢》將在內地上映時，我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為它寫一個長評了。本以為作為一部子供向動畫電影不太可能有多少深刻的劇情，寫起來應該是行云流水。但當真正動筆時卻也還是犯了難。

聊日本動畫電影的時候，我大多喜歡從staff入手。本篇的制作人員中最值得一聊的無可厚非就是參與了《李狗嗨》劇本編寫的古澤良太。而這部劇也正如李狗嗨那樣，用輕松詼諧的形式去訴說一些深刻的道理，但又淺嘗輒止沒有繼續(xù)深入。當我在看完這部電影后，想起這是他編寫的劇本時，腦海里一下就想起了《李狗嗨》中古美門的那句“逆人性而實現(xiàn)大同世界是不可能的，唯有愛上人類的丑陋才是唯一的答案。”用這句話來總結這次的《哆啦A夢》劇場版的主題再合適不過了。

聊回電影本身，本片的故事是完整而簡單的。甚至充斥著許多“經(jīng)典”（這里是貶義）的要素（如話療，犧牲等）。用“幼稚”來形容本篇的劇情我認為是恰當?shù)摹５也⒉徽J為這是件壞事。我相信不會有小孩子會在看這部電影前還看過諸如《攻殼機動隊》《來自新世界》《未來都市》或者《發(fā)條橙》等同為反烏托邦主題的影片。就我能想到的電影里這部《哆啦A夢》是最適合給小孩子看的反烏托邦題材的電影。它只是淺嘗輒止并沒有再往深入去討論社會制度等更深層面的問題。很適合作為一部“啟蒙作”。

但其實這部影片最能打動我的并不是所謂的“反烏托邦”主題，而是隱藏在其之下的對不完美，愚鈍感的包容。在如今“內卷”的社會環(huán)境下，家長們似乎都變得希望自己的小孩可以像影片中“烏托邦”里面的那群孩子一樣，聽話，成績好，有禮貌，待人友好。小孩子們似乎也像大雄那樣希望自己可以變成“完美小學生”。而這部影片就像對這些家長們的一個溫柔的提醒，它不像《發(fā)條橙》那樣的振聾發(fā)聵。但已經(jīng)夠了。

最后我想再聊聊大雄這個人物。我在小時候看《哆啦A夢》時，對大雄是反感，討厭的。因為他軟弱，愚鈍。但如今回看，我卻在他身上看到了“理想主義”的光芒。

總的來說這部電影我給4分的評價，不是5分是因為我已經(jīng)成為了“可惡的大人”，我已經(jīng)逐漸失去了“童真的眼睛”。正如我已經(jīng)離開了我曾一度停留的“位置”。

小時候看到有人想毀滅世界，總是疑問為什么有人要這么做？長大后再聽到有人要毀滅世界，我只想叫他搞快點……

講真，這個烏托邦有什么不好嗎？

大家真的喜歡校園霸凌的胖虎和挑撥是非的小夫？

在那個和諧友愛的理想鄉(xiāng)里生活不香嗎？

我真的建議導演好好按照藤子F不二雄的原著來拍吧！別再搞什么創(chuàng)新了！

烏托邦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控制，而是虛偽。

犯罪率要不要控制，溫飽線要不要控制，風險點要不要控制？

控制從來就不是問題，這個每一個社會體系都在做的。問題的關鍵從來都不在于控制，而在于是不是能夠一視同仁的對待所有人，不搞雙標，不造假象。

這部劇場版連這個問題都沒搞明白，就來妄圖創(chuàng)造一個烏托邦，真的是好無語。

很多烏托邦題材的影視劇，背后的核心是上下層并不是一套體系，上層制定的規(guī)則自己從不遵循，而且做出很多操作去掩蓋問題。

而在這部劇場版里，反派自始至終都是在踐行自己的目標，從未逼迫過大雄他們。從這一點上來講，觀眾很難和主角這一行人產(chǎn)生共鳴。

相反的，我還很同情那個想建立世界大同的反派。反派又做錯了什么呢？他只是想讓大家都變得和平友愛而已。

抱歉，我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的世界有什么不好。那個反派老頭真的很可憐，這次我站反派！

文/夢里詩書

《大雄與天空的理想鄉(xiāng)》是近年來最為出眾的一部《哆啦A夢》動畫版電影，這不僅在于電影構筑了一段天馬行空的全新冒險，更在于電影在這段冒險中將反烏托邦的思想寓教于樂，深入淺出的融入到了故事里，讓人在大雄與哆啦A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樂觀豁達的精神，接受自我的不完美，永遠不要放棄去熱愛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近年來的《哆啦A夢》電影版一直采用新創(chuàng)作與翻拍老版的順序輪番進行，這在于在芝山努的《哆啦A夢》電影版時代結束后，《哆啦A夢》電影系列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繼任者，創(chuàng)作水平也處于參差不齊的狀態(tài)，《大雄與天空的理想鄉(xiāng)》便是既去年翻拍后的輪新故事，而這的電影版找到了古澤良太來創(chuàng)新，作為曾憑借《永遠的三丁目的夕陽》、《勝者即是正義》、《如月疑云》等多部經(jīng)典佳作聲名鵲起的編劇，他確實為這次的《大雄與天空的理想鄉(xiāng)》帶來了很大的不同。

在一貫以大雄，哆啦A夢和靜香、胖虎、小夫的鋪墊展開后，這次大雄一行的冒險來到了一個名為“理想鄉(xiāng)”的的地方。在這個由三賢人負責運行的理想之地，所有人都會成為完美的人，這也正是大雄所渴望的，但在改造過程中，大雄卻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遠沒有想象的那么門號，當原本總是嘲弄大雄的小夫只會鼓勵自己，欺負自己的胖虎居然關心起了自己，原本熟悉的朋友在理想鄉(xiāng)變成了“更好的“人，卻讓大雄感覺他們不再是原來的朋友了。

果不其然，在理想鄉(xiāng)的背后，其實是從小遭受霸凌內心變態(tài)的科學家，創(chuàng)造了這個地方。他的目的是希望給世界上所有人洗腦，以此實現(xiàn)一個完美的烏托邦世界。反叛的動機與大雄從開始渴望改變到最后的恐懼，使電影擁有了如《發(fā)條橙》般關于自我的內在深度，而這一原本孩子可能無法理解的問題，巧妙地被大雄與哆啦A夢的友情結合了起來，潛移默化間影響著觀眾。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著不夠完美的地方，但每個人也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閃光點，在電影里的大雄，進入理想鄉(xiāng)后改造進度一直是零，連理想鄉(xiāng)也無法讓他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完全沒有受到理想鄉(xiāng)的影響。電影的這個設定，不只是為了抖包袱或是讓劇情能順利推進，更在于大雄的閃光點，正在于他擁有異于常人的包容心和同理心，這一閃光點，不也正是我們喜歡大雄這個“廢材”主角的原因嗎？

《大雄與天空的理想鄉(xiāng)》遠不只是一個給孩子的故事，我們人生的每個階段，總有煩惱與不如意，總是顯得那樣不完美。而即便是長大了的我們似乎也總是執(zhí)著于自己的不完美，卻忽略了正是這些不完美才成就了獨一無二的自己，而真正愛我們的人，更不會因為這種不完美而放棄去愛，正如同電影最后仍舊苦惱大雄0分試卷的媽媽，她會因此大發(fā)雷霆，但這種生氣又何嘗不是一種愛的表現(xiàn)。

“尺之木必有節(jié)目，寸之玉必有瑕瓋?！边@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完美無瑕的事物，愿你我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即便長大成人也能向大雄一樣，快樂面對每一天。